<>说句实在的,我是不希望红衣女鬼出事。
她三番五次的救我,足以见得她不是什么坏鬼,至少不如灵逸寺里的阿度星和晓慧禅师坏。
那两个家伙,人前一幅得到高僧的模样,人后却不知道是什么牛鬼蛇神。
“应该不是红衣女鬼吧。”
我心里念叨了一阵后,开着车,去了福州市内。
这一次,我再次见到大师兄林川,再一次被他的外表惊呆上了。
上次我见大师兄的时候,他的模样真心很丑,当时我形容他是一只人形鱿鱼。
这一次……他竟然烫了一个爆炸头,依然很丑,只是换了一种丑法。
林川见到我,问:我这个发型怎么样。
“发型很帅。”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很帅啊。
四个人坐下后,风补影跟我说:今天晚上凌晨,咱们开始做事,你和这位小兄弟,去找个地方好好睡个觉,晚上再说。
他说话间,突然眼睛放光,仔仔细细的盯着李涛,瞧得李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啧啧!这人,天生的阴媒,好,好。”风补影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目光里,写着两个字,贪婪。
当然,风补影掩饰得很好,闪过了贪婪的神色,立马低头喝酒,但还是被我看见了。
李涛这个家伙也是二,乐呵呵的,以为是什么夸奖他的话呢,大着舌头喝酒,心情开心不得了。
其实我从余大爷跟我说的,我能够判断--李涛是那些修炼法术人的宝贝疙瘩,正是因为这个,他一旦被比较邪门的修炼法术人盯上了,那下场铁定会有些凄惨。
我看这风补影就对李涛有点想法。
当然,我的判断也不知道准不准确。
喝酒的时候,我一直注意看林川。
上次那神秘爆料人的匿名短信是:那个叫丑八怪,压根不是人。
刚好上次我们几个人分开的时候,我注意到林川的屁股那儿,像是有一团凸起,但是我有个猜想,会不会大师兄是一只狐狸呢。
现在我总是有意无意的观察他几眼,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好在这个家伙,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他表现得还是很正常的,这次我再看他的屁股,也没有凸起了,莫非上次看到的,是错觉?
总之喝完了酒,我和李涛在餐厅的二楼开了一个双人间睡觉之前,我暂时没有发现林川是不是有问题。
可能他真的没有问题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
回到房间,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足球,看着咱们国家勇猛的逼平了香港队,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哥,你不睡觉啊?”
“睡啊,看完了足球就睡。”我对李涛说。
李涛点点头,躺床上就睡着了。
这哥们的瞌睡是真好啊,一倒下就鼾声如雷,羡慕死我了。
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好的瞌睡了。
听李涛打了半个小时的鼾,最后我也来睡意了,躺下睡着了
刚一睡着,我就梦到了一片沙滩。
熟悉的梦境。
我躺在沙滩上,接着看见了站在海水上方的--提着灯笼的女人--命煞。
在梦境里面,命煞从来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绝对不会走向我。
这次,她竟然主动走向了我。
几秒钟后,她站在我的身边,手指头冲我勾了勾,示意我跟着她走。
跟他走?
去哪儿?
我有点想不明白。
但我还是跟着她走了。
她提着灯笼,穿越了海滩,不久之后,她突然消失了,而我周围的环境,猛地变了个样子。
我再次出现在戏院里面。
空无一人的戏院,到处都是如同坟堆一样的座椅,空旷的戏台,依然是那种杂乱无章的乐器声。
前天在货车车厢救李涛时候进入的幻境,这一次我又进来了。
这一次我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心里比较期望,我大声的喊:女鬼姐姐,你在这儿吗?
女鬼姐姐,你在这儿吗?
我喊的是红衣女鬼,因为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干脆喊女鬼姐姐。
我喊了七八声,没有一声回响。
这个硕大的戏场,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似的。
我围着戏台边上走着,想招呼红衣女鬼出来,这样,我也能问一问--她为什么要帮我。
在我的概念里,人和鬼都是对立的吧?
至少我还从来没有被鬼帮助过,女鬼姐姐是头一个。
再我逛荡了戏场大概十来圈后,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影子。
我迅速扭头,看向了戏台上。
果然,戏台上站着一道红色的影子--就是女鬼姐姐。
她披着一套大红色的衣服,头发披散着,一动不动。
我想跑到她面前去,可是根本跑不动,我想大声喊一句,可是根本喊不出来。
这下可急死我了,我想可能是我被女鬼姐姐给限制住了,所以不能动不能说话。
她没有想亲近我的意思。
连着过了三四分钟,她也没有跟我说话,或者有什么肢体语言的沟通。
到最后,她竟然自己唱起曲子来了。
不过她这次唱的,可不是上次唱的那个“红嫁衣”,而是换了一只戏曲。
词儿什么的,唱的很清晰,我听得很清楚,也能听见女鬼姐姐声音满满的怒意。
“那一年,你贫寒落魄,我大家闺秀。
我不嫌你贫,不嫌你贱,送你千金盘缠考功名
……。”
我听女鬼姐姐唱的是一段很老的戏文了,无非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中了穷酸秀才,然后送她进京赶考,最后秀才高中,抛弃了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莫非这是女鬼姐姐自己的经历?
我心里还帮着她骂了一顿那个穷酸秀才。
很快,女鬼姐姐唱到了这个小曲的最后一句词:曾经高头大马,许谁花前月下。
曾经高头大马,许谁花前月下
女鬼姐姐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词,起码念了七八遍。
刚开始,只是单纯的幽怨,到了最后,出离的愤怒。
我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这种愤怒。
当愤怒溢于言表的时候,女鬼姐姐彻底爆发了,她低着头,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狠狠的咆哮出来。
“啊!”
啊!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恐怖的声音,听到她咆哮的时候,我身子甚至在发抖。
不对!
我来到这个戏场,肯定是女鬼姐姐让命煞带我过来的。
我心里暗暗总结了一下,既然刑老板让我送货,而货物里面蕴藏着女鬼姐姐,说明女鬼姐姐在刑老板的心里,地位很重。
命煞听她的命令,那也是应该的。
只是,女鬼姐姐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我很想知道。
果然,女鬼姐姐发泄完了之后,她又站的笔直的,隔着很远看着我。
我喊:女鬼姐姐,你让我来干什么?
女鬼姐姐没说话,只是转过头,往戏台后面走着,才走了两步,她就彻底消失了,再也不见。
这个梦境,我一直无法忘记,我五发忘记女鬼姐姐沉重的背影,也许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
至于她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我想……很有可能是--她一直在这个戏院里面唱戏,可是没有人听她的戏,她需要一个听众吧。
也许女鬼姐姐的心,是很落寞的。
女鬼姐姐往戏台后面走,走了两三步后,彻底消失,而我,也从梦里面醒了过来。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的李涛鼾声呼啦啦的响。
我点着了一根烟,走到阳台上面,看着窗户外面,脑海里面思绪万千。
这次我来福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风补影想办法给我解除“鬼饵”的禁制,他早就跟我说过,要在我的那批鬼货上面动文章。
在鬼货上面动文章,是不是要对付女鬼姐姐?
虽然女鬼姐姐吓唬了我好几次,但我真觉得她对我没有恶意的。
咚咚咚!
咚咚咚!
我正想着如果风补影真的要动女鬼姐姐的话,我该如何做的时候,门响了。
我打开了房门。
进来的是大师兄林川。
林川一进门就从我口袋里面摸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上后,说今天晚上的行动取消,让我好好休息,至于是明天还是后天动手,等风补影回来在商量。
我问风补影去哪儿了。
林川说这边有家人,家里出了一些脏东西,把风补影给请过去了。
我说原来是这样的,那没办法了,今天去不了,晚上就躺床上看电视呗。
刚准备送林川出门,他突然望着我,说我的身体似乎有点问题。
我愣了一下,说我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忽然,林川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了:哎呀!我问你,你在给这个货车上货的时候,自己有没有上货箱里面去?
“有啊!”
我点了点头,我不就是去货箱救李涛吗?然后还遇上了那些鬼事,也遇见了女鬼姐姐。
“这就对了,你这是中了阴邪。”
林川又拍了我肩膀一巴掌。
我问他中了阴邪是什么意思。
林川说很简单,中了阴邪就是被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