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太太说的,村子里的神,看的压根不是脚印,而是人身上的气。
你的气和村子里的人一样,那就不会有事,如果不一样,那事情就大了,进了村,肯定是要受到诅咒的。
至于如何和村子里的人气味一样呢?那得去坟堆里面去借气。
借到气了,才能进村子?
我连忙问老太婆:这借气怎么借?
老太婆张手伸出了一个巴掌,说:还要五百。
真是日了狗了,搞了半天,老太婆在这儿等着我呢?
刚开始装作很有原则的样子,只找我要二百五十块钱,还给多了不要,搞了半天,还有第二道光卡呢!
这一抬手,又是五百!
我从钱包里面掏出了五百块钱,塞给了老太婆:这下子钱够了吧?说!
老太婆点了点钱,细细的数了好几遍,确定钱的数目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对我说:行,小伙子,钱给到位了就行,我再给你们说说怎么借气。
老太婆这一回可是真材实料的把事情全部讲出来了。
他让我到山上去刨坟。
今天刚刚出殡的那位,坟还是新鲜的,刨出来了之后,我、木秧歌、李涛三个人就围着坟墓坐成一圈,让尸气熏到我们身上来。
过了一两个小时,我们就沾上那群人的气味了。
到时会啊,我们就可以安然无恙的进村了。
“你这说得靠谱吗?”我看着老太婆。
老太婆佯装发怒:怎么?你还不相信我这个老婆子?
相信,怎么会不相信呢?
我笑了笑,说肯定相信她,说完,我拉着木秧歌和李涛,准备上山去刨坟。
才走了几步,我一拍大腿,才想起来,尼玛,我们怎么知道哪个坟是这个村子里新埋的?山上那么大,我找到那一年去啊?
我怕老太婆走了问不上,连忙回头,想喊住老太婆的。
可这一回头,我才发现,老太婆压根就没走,他就站在原地,冲我们招手。
奶奶的,我们被这老太婆算计了,估计她又准备要钱?
“小伙子,你是不是不知道路怎么走啊?要不要我指点指点你?”老太婆说。
我笑了笑,说你打算怎么指点我们?
老太太诡异的笑了一下,同时伸出了一根枯瘦的手指:一千!
我去,这好说歹说的,给人讹走了一千七百五?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我决定不惯着这老太太了,我大声嚷嚷,说不进这村子了,你把那七百五退给我。
“什么七百五?我不知道啊?”老太太当下就翻脸不认人了,说不知道什么七百五十块钱。
看这蒜装的,真是日了狗了,这七百五十块钱你捏热乎了吗?就直接把这钱给否定了。
我执意要找这老太太要回这七百五十块钱,不是为了别的,就为了不丢份!
老太太执意不给我。
我们两人的冲突越来越剧烈,要不是看着老太婆年纪大了,我真是要动手可。
最后还是木秧歌做了一次老好人,让我再掏一千块钱给老太婆,说这个事情就算了。
老太婆倒是挺聪明,知道打蛇随棍上,立马跟木秧歌说:我保证,这次不会再多要你们一分钱了,你们放心,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靠!
你个老女人,骗了我们三回钱,还敢说原则?
你怎么好意思说?
你好意思说,我还不好意思听呢。
我侧着脸,懒得搭理老太太。
倒是木秧歌,这会儿她脾气好了不少,她对老太太说:老太太,最后一次了啊,这次钱给你了,你可就不能糊弄我们了。
她晃着一千块钱,老太太的眼睛都红了,连忙答应,是的,是的,我绝对不会再糊弄你们了,哈哈!
“那行,进山!”
木秧歌将一千块钱拍到了老太太的胸前。
她接过了钱,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上了。
有了钱的老太太,那是一个虎虎生风,带着我们在山路里面穿行。
要说我们家南方的山和北方的山不同。
南方的山,都是延绵不断,山的幅度不会太大。
北方的山,悬崖峭壁很多,直耸入云的那种。
我们四个人在山路里迂回了一阵,总算到了这座山的山顶了。
这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个山包,估摸着有一百来米吧。
老太太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坟堆说:你们看,就是那座坟,你们把那坟堆给刨了,里面有一棺材,撬开棺材,你们坐在一边就行了唉。
“那行,那行,老太太,我们开始刨了啊。”我见这回老太太没骗我们,我态度好了不少,从老太太支吾了一声,我开始继续刨坟堆。
刨了两三下,李涛突然神神秘秘的跟我说:亮子,老太太不见了。
我说管她呢,这样的刁民,钱已经到手了,不走干啥?留在这儿帮我们干活?
我一阵抢白,李涛就没有再说话了。
要说现在是大中午的,大阳高照着,照理说应该是很热的,但我却感觉周围都是凉风。
“阴风阵阵。”木秧歌也感觉出来了,脸上表情不停变换着。
我问木秧歌是不是继续挖这个坟堆。
木秧歌其实也没办法了,如果不挖这坟堆,不但白送了一千七百块钱不说,也进不了风门村啊。
“挖吧,算是得罪一回人,等我们借道了尸气,好好把他埋了就是了。”她说得挺艰难的。
一个人民警察刨老百姓的坟,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多半是要被人给狠狠鄙视的,说不定还会引起信任危机什么的。
“刨吧,咱们也没什么退路了,要想破案,必须进入风门村才行。”
我找了碗口粗的木棍,不停的扒拉着土。
木秧歌没着急,她到处溜了一圈,竟然找到了一把山里人忘记在山上的铁锹。
“用这个,得劲。”
木秧歌把铁锹递给我。
的确,铁锹是要得劲不少,没几下,我都已经见到棺材的一个角了。
嘿!有戏。
我又加快了刨坟的进度,一把铁锹在我的手里头,堪比洛阳铲。
一阵风卷残云,整个棺材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棺材很新,上面的油漆味都还很明显,我望着木秧歌:“秧歌,咱们这个坟,是刨还是不刨啊?”
“刨!”木秧歌说都刨到这儿了,如果还有思想包袱,那刚才的努力,不是白做了么。
那就刨吧!
我跳到了坟里,铁锹死死的卡住了棺材的缝隙,然后狠狠往上面一锹!
噗!
棺材出现了一道口子。
这道口子再往上面撬,就非得要一把子力气不可了,我跟李涛挥了挥手:涛子,涛子,过来,搭把手,帮忙搭把手,给我把这个棺材给掀了!
“好叻!”
说完,李涛也过来帮忙。
我们两人这一招呼,很快就把这个棺材给重重的掀起来了。
噗嗤!
棺材打开,我们却被棺材里面的人给吓尿了。
开头那老太太不说这里面的人,是正常死亡么,现在这一看,那是他们的正常死亡啊,娘了个腿子的,里面那具尸体,浑身都是被撕咬过的痕迹。
唯独一张脸,脸上什么伤痕都没有。
“这特么村子里的人,是这么死的吗?”我暗恨着对棺材重重的踢了一脚,踢完之后,我还骂了一句:“**的。”
而木秧歌,却哭了起来,一下子跳到了棺材里面,捧着尸体的脸,流着眼泪:六子。
“六子?”我有些疑问了,木秧歌似乎认识这棺材里的人?
“这是六子。”木秧歌抬起脸,跟我们说起了六子。
原来,六子不是别人,正是市里刑警大队的一名队员,当时和木秧歌也是同一期的战友呢。
六子前段时间,参与侦破百变妖姬的案子,但是后来尸体都找不到了,只能确定失联了。
现在在这个棺材里面,见到了一名失联警察,那我们几乎可以确定--这次参加破案,所有失联的警察,估计都和六子一样了。
我又一脚重重的踹在了棺材上面,大声的嚷嚷起来:操他妈的,我算是知道了,这个村子里,绝对有问题。
一个村子出丧事,竟然出的是一具市刑警大队的刑警尸体,这不奇怪吗?
甚至我还想到了:对了,六子也不是白死的,你们想想,那个村子里的人出丧事出的是六子,那说明,出丧事的那家人,绝对是凶手。
“对。”木秧歌也同意我的意见。
好家伙,幸亏我们今天出来了,幸亏我们碰见了那个老太婆,打开了这尊棺材,要不然还得查好大一阵呢。
我们立马合力抬起了棺材盖,要把棺材给盖上,然后再好好的铲土,让六子安息。
结果我们几个人,才把棺材给抬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周围有一团团灰色的物事。
“山鼠。”
我看见那些灰色的物事,连忙吼道。
木秧歌和李涛也扭过头,发现我们周围,都是一片片的山鼠。
至少成千上万只。
这种山鼠,我以前在老家见过,一只只的,个头很大,我们小时候还抓过山鼠吃,肉特别的香。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回忆肉香的时候了,因为成千上万只的山鼠,能够在一瞬间,把我们彻底给撕成碎片。
“咋办?估计是尸体的味道给引过来的。”
我对木秧歌说。
“吱吱吱!”
山鼠的声音,十分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