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寒冬,那个女人已经穿着裙子,只裹了一条加厚的打底裤,脚上踩着一双羊皮小靴,上半身披着一件大衣,一头披肩卷发,唇描得鲜红,走起路来那个摇摆,腰肢儿像装了电动小马达,晃啊啊,晃啊晃
身后几名男人看得眼睛发直,自己的前夫尸骨未寒,她已经如此招摇,啧啧啧。乔宇刚感叹出声,大腿就被狠狠地掐住,白颖珊嘴角微微上扬:好看吗
没你好看。乔宇恶声恶气地说道:我最讨厌打扮成狐媚子的女人了。
怪不得你被迷得七荤八素。肖丽对新郎鬼说道:风骚不在骨子里,已经在每个毛孔里,瞧那小腰扭得,啧啧啧,厉害。
新郎鬼的脸绿了,也是,头顶可能已经多了一顶绿帽子,乔宇打了一个响指:行动。
肖丽和白颖珊下车,加快脚步挤在赶去上班的人群中,等超过那个女人之后,两人同时停下脚步,肖丽大咧咧地说道:唉,这不是咱公司,走错了。
两人同时转身,正好撞到那个女人,她当下不悦:你们眼瞎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言不发,此时,那个女人突然觉得眼睛一涩,赶紧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刚才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身后,一辆汽车正缓缓驶离现场。
驴友鬼不明就里,说道:就这么放过她了
好戏在后头。乔宇说道:咱们今天晚上接着唱大戏。乔宇说道:咱们先培训培训。
再说刚才那个女人回到办公室,一直眨巴着眼睛,对面的同事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风吹迷了眼。女人不太领情,冷冰冰地说道。
今天这么冷,还穿这么少,小心,别感冒了。对面的同事有些窝火,不咸不淡地说道:眼妆花了。
女人赶紧起身去洗手间补妆,那名同事对身边的女同事说道:真是铁石心肠,老公刚死,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勾引谁,对了,听说和她勾搭的那个男人现在害怕得不露面。
害死人了,当然了。这名女同事说道:就她脸皮厚,跟个没事人似的。
再说女人根本不理会身后的闲言碎语,淡定地对着镜子补妆,镜子里,一道黑影从她脑后飘过,她手一抖,粉底洒了一地,猛然转身:谁
身后无人,转头对着镜子,镜面上突然有大片水渍往下流,一列接着一列,女人惊愕地往后退,撞上正走进来的同事,两人同时叫了一声,再看镜子,上面干干净净,一点水渍也无,她抬起手指:这里
怎么了同事不耐烦地说道:神神经经地。
没事了。女人顾不得补妆,收拾好东西走人,一直到下班,她仍心有余悸,晕晕沉沉地回到婚房,沙发背后的婚纱照已经取走,因为新房的缘故,上面没有留下斑白的痕迹,新人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她脱了鞋,赤脚走在地板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最后将双脚也拿上沙发,靠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手机铃声不耐烦地响起来,她拿起来看一眼,沉吟了一会才接起来:喂,和你们说过了,这房子是我的,什么,要过来拿东西,你儿子的东西已经还给你们了,还要找什么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们再骚扰,我就报警了。
粗鲁地挂断电话,女人懊恼地坐起来:两个老不死的,一套房子还惦记着。
滴,一滴水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正好落到女人的腿上,冰冷的感觉传遍每个毛孔,女人抬头,屋顶,水晶灯四周散开一些水渍,它们还在无限地扩大,延伸,从无色到昏黄,然后定形,赫然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形
啊。女人的屁股上像装了弹簧,一屁股蹦起来,惊慌失措地捂嘴往后退,这情形,分明是自己的前夫坠楼后的一幕,脸朝下,右腿还微微弯曲,两只手不规则地瘫在地上,她看得入神时,一些红色的血迹打天花板上的剪影下流出。
那些血弥漫得太快,女人惊愕地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捂上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会看到这些,一定是眼花,一定是眼花。
阿梅,我来接你了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畔,女人狠狠地闭上眼,在她闭眼的瞬间,一股冷风刮到胸前,胸口凉风嗖嗖地,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仅仅打开一条缝,眼前血肉模糊的脸让她惊声尖叫起来:啊,啊,鬼啊
阿梅,你好狠的心,我还没走,你就把我父母赶走,新郎鬼苦着一张脸,此时,对面的角落里,驴友鬼连连摇头,生前是包子,死后也是一只包子鬼,受气包
他摆摆手,鬼音传出来:你别软蛋,要钥匙,把房子钥匙弄过来。
新郎鬼却不记得乔宇教的那些,驴友鬼一想,窜到女人背后,两只手按上她的肩膀,他原本也是摔死的,全身伤痕,两只手自然伤痕累累,上面结满血痂,女人低头便看到,疯了一样转身就跑,奈何已经没有起身的力气,结果在地上缓缓爬行,一边爬,鼻涕眼泪流了一地,疯了一样冲向门口
喂,钥匙,钥匙。驴友鬼烦躁地挡在门口,身子化开,形成一道幕墙,不管女人怎么往外冲也走不出去,一回头,看到身后前夫的鬼影子,吓得瘫软在地上:阿庆,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找我偿命,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钥匙留下来,自己收拾东西滚蛋。驴友鬼见新郎鬼半天张不开嘴,自己代劳了,听在那女人耳里却更加诡异,人在身前,声音却从后脑勺的位置传来,她惊叫一声,猛地冲进自己房里,眼泪鼻涕顾不得擦,抽泣着拖出箱子。
原本就只有化妆品衣服之类的物件,三下两除二地塞进箱子里,临走的时候,突然脱下戒指往地上一扔,戒指骨碌碌地滚到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