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到手心里是一些腥红的粘液,童磊呃了一声:你这家伙。
里面的人忙得慌,外面的人也没有闲着,黄轩紧急联系了疗养院,值夜班的看护帮忙查醒了沈香兰的情况,说她睡得香甜,没有异状,他这才放心,随报联系肖丽和白颖珊,让她们在家多加小心,省得再生异况,再将这里的情况简单说明,挂了手机,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拿手按着人中,无奈地说道:现在有个问题,我爸在哪
童磊推门出来,扯下手里脏污的手套:完工了,这家伙隐藏得够深的,绝对一流的特效化妆手段。
话音一落,童磊的同事端出几个盘子,上面凌七乱八地摆着一些东西,有些硬质的碎片,已经碎成无数截洒落在盘子上,还有一些薄膜,一些沾着暗褐色或腥红色的纱布,最醒目的,是一张薄薄的膜。
这是什么乔宇指着盘子里的薄膜问道。
我也不知道。童磊无奈地耸耸肩:这家伙动用了大量的材料进行伪装,包括各个部位,绝对的伪装高手,光是五官的处理,就相当精细,要命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童磊示意同事先走,直愣愣地看着乔宇:记得我提过的五年前的命案吗有一具尸体死在旅馆的床上,当时无法查实身份,最终成为悬案。
嗯,你说凶手就是这个只有四根手指的人。乔宇说道。
是,现在要命的是。童磊咽下一口口水,示意乔宇进去看看卸下伪装的那家伙,乔宇莫名地紧张起来,头皮直发麻,踏进去看到全新的一张脸,他倏地退后几步,猛地转头看着童磊:是他
眼前这张脸分明是卷宗上五年前的受害人,一个死人
虽然卷宗上死者的照片是双眼紧闭的,但那张脸,额头有着深深的褶子,眼角的纹像金鱼的尾巴,眼前这张脸同样,只是褶子较以前更深,薄薄的嘴唇,薄利如刀片,还有,他的下巴和那具死尸一样,上面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童磊点头:五年前旅店的受害者现在坐在这里,这说明什么五年前的受害人可能被人做过手脚,脸被动过。
但当时的警员没有发现这一点,尸检也没有发现异常。乔宇明白了。
童磊说道:不怪当时的警员,伪装堪称完美。
黄轩猛地站起来:五年前的受害人,有没有保留他的dna
当初的证物还在库里。童磊说道:五年前我们的刑技已经起步,各项技术运用得比较到位,有专门的dna库,受害人的dna还在库里。
我要和他做比对。黄轩觉得自己的声音飘得越来越远,自己都听不清:五年前的受害人可能是我的父亲黄令,他杀了他,然后取而代之,用全新的面貌生活。
燕南咽了一口口水,黄轩看着审讯室,此刻的自己根本没有推门进去看看那家伙的勇气,他放弃进门一探究竟的,跟着童磊去采血,血液检测dna的匹配最精准,干完这件事情,三人各自回家休息。
这一夜对黄轩来说注定是难眠的一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黄轩开车去了疗养院,夜间不允许探访,车子停在疗养院的外面,他抬头看着母亲所在的楼层,那个熟悉的窗口现在黑漆漆地,黄轩一头倒在座位上,心内的忐忑有如鼓点,声声急促。
在这种反复的纠结中,黄轩终于合上眼睛,睡梦中,感觉有轻纱拂过了自己的脸,轻轻地,柔柔地,黄轩觉得舒适不已,身心顿时放松,当感觉身子酸痛,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光格外刺眼,黄轩揉揉眼,手机适时地响起,是燕南:黄轩,你在哪
燕南一大早就赶到画廊,里面没人。
黄轩苦笑一声:怎么,你怕我想不开
燕南默默无言,良久才说道:我失去过亲人,知道那种感觉。
我在疗养院,一会儿见了妈就回去。黄轩说道:放心,我现在越发珍惜自己的性命,我的后半生,一定要活得精彩,不会想不开的。
我们等你回来。燕南着重强调我们两个字,松了一口气,燕南松快地挂了电话。
探视时间到了,黄轩见到沈香兰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房间缝补衣服,那是一件洋娃娃的衣服,听到脚步声,沈香兰抬头,面露惊喜:儿子,你来了。
本就心中酸楚的黄轩听到这一声,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就像小时候一般,撒娇地扑进沈香兰的怀里:妈。
谁欺负你了沈香兰郁闷地拍着儿子的后背,突然厉声道:站起来我看看。
黄轩不明就里,站起来被沈香兰转了一圈,她马上笑了:还好,衣服没破,没和人打架,不然又要我缝。
黄轩明白了,此时的母亲沉浸在自己在初中时的情景,自己第一次打架,是和同班的一个胖小子,那家伙骂自己没有爹,是野种那一架打得颇为惊天动地,自己操起砖头拍了他的头,庆幸的是人没死,但家里为此付出了一大笔赔偿金,那胖小子之后转学。
打完架回家的那天,衣服被撕成一条条,颇为惨烈,看到他脸上的血,沈香兰吓到了,等黄轩把衣服脱下来,默默流着眼泪替他缝补,然后将那套衣服挂进衣柜里,转身对黄轩说道:下次打架,不准扯坏自己的衣服。
黄轩想到往事,不禁笑了,沈香兰痴痴地看着他,突然说道:小轩,你长这么大了
妈,您黄轩呆住了,此时的沈香兰分明是清醒的。
沈香兰放下手里的针线,嘀咕道:我这是在干什么呀,小轩,你什么时候来的和安安一起
姑姑没来,妈。黄轩说道。
那颖珊呢沈香兰说道:你们俩结婚了吗
黄轩摇头:妈,颖珊和别的男人订婚了,我现在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