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轩放下手,山峰依然呆在原处:真傻,就算制造假象,事实也不会改变。
黄轩,当初发现我爸和肖丽父亲的尸体时,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燕南第一次剖白当时的心境: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相终于大白,内心希望他们还活着,但是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亡,我大概是个悲观主义者,所以从一开始就认定最坏的结果。
燕南说得恳切,黄轩扭头看着他,这位平素沉默寡言的大哥今天难得打开话匣子,燕南说道:看到尸体的时候,心就这么落下了,嗯,就这样其实也挺不错,至少有个结果,黄轩,你的心情我和肖丽都能明白,不管生死,咱们要的是一个答案。
黄轩咽下一口口水,看着远处的深山:既然曾经死里逃生过,最好逃到底。
这一夜,两个地方,黄轩和乔宇都各怀心事,第二天一早,三人起早进山,进到山前无路,弃车步行,山林里的地格外湿软,这地方湿气重,空气潮湿,清晨地上满是湿泥,燕南在前方引路,当他越过一座山,转到另一处的时候,腾地从两人眼前消失了
肖丽和黄轩吓了一跳,追过去,只见地上多了一个大坑,往下一看,燕南狼狈地屁股朝上,头也扎进了泥里,脑袋拔出来,脸上和头发上全是泥,他拔出头,朝地上啐了一口,把嘴里的泥吐出来,哭笑不得地说道:没开个好彩头。
这是以前用来捕捉野兽的陷阱,你还真是好彩。黄轩淡淡地说道,将绳索扔下去,一下子就将燕南扯了上来,燕南吃了这个闷亏,满心郁闷,他不停地拍打着头上的泥。
肖丽往下一看,眼前一亮:等等。
还等什么燕南拼命吐着嘴里的泥巴,肖丽指着深坑露出来的金属:你的运气真好,坑里还有机关,金属夹子。
一旦有野兽落进去,金属夹子自动启动,带有利钩的爪子打进皮肉里,让野兽动弹不得,不走运的燕南在这个角度来说其实是幸运的。
燕南倒抽了一口气,黄轩笑着说道:好了,咱们逃过一劫,就继续吧,南哥,给
黄轩扔给燕南的是一个装着酒的铁壶,里面装着药酒,原本是他用来强身健骨的,燕南喝了一大口,缓过劲来,继续往前,其实这些捕兽陷阱很好辨认,上面一般盖着杂草,附近的泥土更松软,要不是燕南心急,也不会中招了。
三人绕开这地方,越往山林里面走,深山的寒风更盛,偶尔会传来啪啪的声响,响彻在山谷里,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不知不觉中,他们被大片的山林围在其中,慢慢迷失了方向。
黄轩拿出地图:程太太画的地图里有一个很明确的三岔路口,咱们走了这半天,一直没有发现。
肖丽拿出弯刀,燕南拿出一把小巧的斧子,这让黄轩哭笑不得:你们想干嘛
程太太离这里不少时间,植物在蔓延生长,路口可能被掩住。燕南一边说,一边和肖丽涉入了那片荆棘中,两人一左一右,慢慢地,肖丽发现不太对劲,手背痒得很,燕南同样如此,不抓还好,一抓就是一道鲜红的血印子,两人大骇,不敢再抓,先斩过去再说,劈开一条通道之后,两人的手背上已经满是血痕,但看到三岔路口,两人忍不住击掌相庆
黄轩心里感伤,拿出外伤药替两人上药,清凉的药末抹上去刺痛无比,肖丽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东西在南方常见,植物分泌的液体会引发皮肤敏感,没大碍。
三岔路靠右的路进去有一座高山,里面的山洞正是程太太当年坠入的地方,三人一望见那个山洞,就拔开步子跑上去,冲到洞口,还未进去,肖丽将手电打开照进去,里头扑腾几声,黄轩听得分明,大喝一声:趴下
最前面的肖丽措手不及,身后的燕南强行将她的头按向地面,里面扑腾腾地窜出一连串的蝙蝠,它们吱地划过三人的头顶,肖丽感觉头顶一疼,一只蝙蝠夹着她的一束头发冲出洞外,她闷声轻哼一声,燕南正想抬头安慰,身后的黄轩抬手就是一枪
敢情里头还有一只,这只比寻常的蝙蝠硕大得多,居然直接扑向肖丽的头顶,一枪过后,浓稠的血液喷射在地上,肖丽脸上也溅了一些,她懊恼地抹去,心有余悸地回头:谢了。
躺在地上的蝙蝠还在抽搐,肚子里的血涌出来,红中泛黑,爪子尖利,肖丽的头皮发凉:程太太可没提这个。
事隔久远,很多事情不一样了。黄轩说道:比起乔宇的交代,咱们已经很顺利。
肖丽从地上爬起来,这回不敢心急,拿石头掷进去试探后才进去,里头的蝙蝠都散去了,山洞里还有一个深洞,程太太是心急如焚的时候误踩下去的,一般人在遇到危险时,会下意识地缩到角落,就像胎儿在母体里会蜷缩身子一般。
黄轩的目光落到山洞最深处,走过去后马上发现一个往下的深洞,当下吊起绳索,留肖丽在上面望风,他和燕南一前一后下去,落下去后燕南回头道:有股子臭味。
可不是,下面的空气闷闷地,偏偏还有一股腐臭,真不知道当年的程太太是怎么熬过去的,两人打起头灯到处查看,呕当看到里头边缘互相抱在一起的两具白骨,燕南有些不适,顿时觉得丢脸,尴尬道:太久没下地,有点不适应。
角落里的两只白骨皮肉均已脱落,腐化的程度极高,这地方潮湿,尸体不宜成干尸,两具白骨的骨关节成熟,而且胯骨较宽,分明是男性,走近了一看,两人的身体里各自放着一把刀,卡在肋骨中间。
黄轩用脚尖踢着身下的土,再抓起一把放在鼻下闻,闻土是土夫子的拿手好戏,马上,黄轩就呸了一声:有血味,这两人互插刀,一起死在这里。
边上还甩着两人的背包,打开一看,燕南愣了:是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