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终于忍不住走过去,看着江离然的侧脸,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脸:别哭了。
说也奇怪,手指居然触到,只是像点进了水里,江离然脸上的皮肤就像水窝窝一样,他打了一个激灵,猛然说道:谁
糟了,他现在看不到自己,但仍能感觉到,乔羽心里一惊,脚下一滑,居然沿着那山坡落下去,身子狠狠地摔到地上,乔羽反应过来,身子已经仰躺地上,头顶的蓝天依旧,只是天上的云朵好像在笑话自己的狼狈。
乔羽尴尬地爬起来,发现自己站在一栋石屋的外面,这里熟悉得紧,不正是江岸在青丘边缘的屋子吗里面正传来两位少年的声音。
江岸,别沮丧,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重新回到青丘。江离然的声音较以前成熟了不少,但仍显得稚嫩。
不用了,我呆在那里也没法活下去,这里挺好的。江岸说道。
乔羽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石屋的厅堂里,两名少年盘腿坐在地上,此时的江离然已有成年时的模样,只是比现在消瘦一些,肩膀仍没有现在宽。
江岸则更清瘦一些,嘴唇没有多少血色,江离然拉过他的手,右手食指按在他的掌心,指尖光晕溢出,随即钻进江岸的掌心,乔羽看得明白,这是在过渡灵力,果然,江岸的面色红润了一些,嘴唇的血色也上来了。
你不用这么做的。江岸说道:我听父亲说,你已经是下任首领的候选人,在青丘,有能力者为大,何必损自己的修为帮我呢
我说过,你在青丘一天,我就帮你一天,我们是兄弟。江离然沉着道。
乔羽的心里暖暖地,画面一转,已是江离然青年时,他的眉眼彻底出落成现在的模样,他正和一名自己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呆在山涧边上,江护法,我这样吸纳可以了吗
江护法,原来此人是江岸的父亲江雄,只见他双手抱在胸前,貌似严厉:不够,继续
江离然一跃跳进山涧里,头顶是,从天而降的瀑布狂流,身子彻底隐入瀑布中,那水流急湍而下,击打在江离然身上,而他坚若磐石,一动不动。
这一幕看得乔羽心惊肉颤,江凛曾说过,江雄悉心培养江离然,却不知道是如此强度,他为了成为能力者付出多少辛苦。
当这一轮训练结束,江离然终于从瀑布中走出来,头发被水打湿,他身上的肌肉越发健壮,穿上衣服,乔羽莫名地脸红,所谓脱衣有肉,穿衣显瘦,便说的是江离然这种身材吧,意识到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离然,她迅速转身,双手抱在胸前,太尴尬了
江离然走上岸来,阳光披散在他水淋淋的身体上,就像鬼使神差似地,他一个箭步上来,居然就站在乔羽的身边,两人的肩膀似乎碰了一下。
正拨弄着湿发的江离然愣住,狐疑地看向自己的右方,乔羽的身子僵住,江离然同样愣在那里,这种感觉太奇异了,从小到大,自己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身边有人
江离然微微扭头再往右边撇了一下,右边空空如也,乔羽已经飞奔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情况太诡异了
她手挪到胸口,心脏扑扑直跳,心脏是鲜活的,自己能看到,能见到,但就像个隐形人,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脚下突然一松,四周的环境变了,自己赫然来到一处广阔的广场上,所有的人都一身正装,台上的江离然身披着宽大的黑袍,大有君临天下的架势。
台上还有熟悉的的人白墨轩,他与江离然的父亲江凛并排站在江离然面前,手里各自拿着一个黑色的碗,碗上画着细长的蛇形,两人手指沾着水,点在江离然眉心。
乔羽豁然开朗,此时的江离然正在接受族长之位,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孩童和少年。
乔羽站在人群外,江离然的目光越过白墨轩与江凛,直通通地落到外围,和乔羽对上,这一刻,乔羽似乎感觉得到,他看到自己了
汩汩,身边传来水流声,哗地一声,乔羽张开嘴,现在终于可以呼吸了,老板娘正一只手拉着自己的手腕,靠着一已之力将自己往上提,直至她可以抓住亭台的栏杆,自己挣扎着翻过去,顺势躺在长椅上喘着气,头发与衣服原本湿哒哒地,但马上就干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乔羽有些头晕脑胀,她仍沉浸在刚才的情景里不能自拔,身子疲软地躺在长椅上,远处似乎有放烟花爆竹的声音,那些阳间喜神正在迎接庆典,空气中的红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凝静的蓝色。
像块蓝宝石,乔羽喃喃念道:这里真美。
这池子叫姻缘池,可以看到缘定之人的过去。老板娘同样靠在栏杆边上,慢悠悠地说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初登阳间喜神之位,必定有奇事发生,你已经遇上了。
江岸还在,他没有因为姻缘印的消失而放过我。乔羽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冷不丁地坐起来,查看手腕,还好,那条手链仍在:但是,我看不到关于江岸的事情,就没法弄清楚真相,他到底为什么杀害自己的母亲。
这个我无能为力。老板娘说道:你只能看到自己的姻缘之人,那家伙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乔羽不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板娘摇摇头,瞬间化成刚才那名少年的模样,又抖抖身子,化成喜神的样子,来去自由,十分怡然自得,她突然凑过来,直视着乔羽的眼睛,摇摇头,成然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胡须垂到胸前,他眨了一下眼睛,又化成老板娘慵懒的样子,懒洋洋地撑了一个懒腰,笑眯眯地看着乔羽:你现在认识我了吗
你这个骗子乔羽无言以对:你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