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乔宇和白颖珊带着一对孩子前往谢冰宜的心理诊所,车上,后排,乔烨和乔羽分别坐在两端,中间空出大片位置,乔宇回头瞅一眼,烦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白颖珊便扭头笑着看他,乔宇立刻耸耸肩: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生下他们之前就应该想到的。白颖珊说道:那些日子的梦境没有一个是安安稳稳的。
不,倒是有一个,乔宇说道,自己第一次做到胎梦的时候,梦中的白颖珊具有成熟少妇的风韵,而女儿则在客厅玩耍,一幅安静祥和的景像,但是,胎梦里只有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乔宇便揉着自己的人中,烦闷不已,终于,目的地到了,乔羽率先跳下车,乔烨则有些迟疑,手放在车把手上半天没动,白颖珊替他拉开车门,笑意盈盈地伸开双手。
乔烨终于扑进母亲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虽然闭口不言,但白颖珊感觉到了他急促的心跳声,这孩子,开始紧张了。
谢冰宜今天清场,不接见任何客人,就连职员也放假,整间事务所只有她一人,将一家四口带到内室后,谢冰宜先让一对孩子进游戏室玩耍,自己则与小夫妻单独会面。
账单黄老板付,你们不用在乎时间。谢冰宜打趣道:有一点我要向两位说明,催眠并非仙丹妙药,作用有限,期待越高,恐怕失望越大。
乔宇和白颖珊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知道。
催眠是由各种不同技术引发的一种意识的替代状态。此时的人对他人的暗示具有极高的反应性。是一种高度受暗示性的状态。并在知觉记忆和控制中做出相应的反应。虽然催眠很像睡眠,但睡眠在催眠中是不扮演任何角色的,因为如果人要是真的睡着了,对任何的暗示就不会有反应了。谢冰宜说道:你们可以在催眠过程中旁听,但请记住,不要随意发出声音,更不要突然打断催眠,保持百分百的安静。
乔宇和白颖珊连连点头,谢冰宜指向一间房间:走吧。
乔烨和乔羽在游戏室里呆若木鸡,两人不时对望一眼,又马上挪开目光,乔羽怯性生地说道:我没关系。
乔烨别扭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乔羽便两只手小搓着,直到谢冰宜将两人带进催眠专用的房间,各自坐在一张椅子上,上面有舒适的枕头,轻柔软绵。
谢冰宜按下cd机,舒缓的音乐淌出,乔宇发现整间房布置得有棱有角,十分规律,墙上的钟,钟摆摆动的频率慢且有力,cd架上的cd颜色毫不刺眼,就连灯光的亮度也经过精心的调整,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让人的心绪平缓。
果然,两个孩子刚坐在舒适的椅子上,马上身体放松,在音乐的流淌中眼神也分散了。
小烨,小羽,你们看阿姨手里是什么谢冰宜不失时机地亮出手里的怀表,怀表从她的手里滑落,如同钟摆荡开
两个孩子的眼神随着它左右摆动,谢冰宜的手扬起来:三,二,一
尾音一落,两个孩子便身子往后仰,鼻息似有若无,白颖珊突然紧张起来,身子反而绷得紧紧地,与两个孩子形成鲜明对比,乔宇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头。
此时,谢冰宜轻轻地开口:你们俩现在手拉着手吗
没有两人同时开口,谢冰宜轻轻地说道: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里好黑,只有一条路,灯光好暗,我快看不见了。乔羽开口道。
乔烨则显得有些烦躁,不停地打着寒蝉:这里好热,我要离开这里。
乔宇一惊,相较于乔羽,似乎乔烨更不好控制,哪怕在催眠状态也焦躁不安,谢冰宜的心便提了起来,此时,乔烨却突然平静下来,眉头微皱,还没等谢冰宜问话,他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天生灵婴,无前世之缘,其力可毙,克父克母克兄弟,唯死能解。
白颖珊的心激突了一下,乔宇按住她的手背,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听下去,乔羽突然喃喃道:天生灵婴,无前世之缘,其力可毙,克父克母克姊妹,唯死能解。
这下子连乔宇也愕然不已,谢冰宜如此淡定的女人,也咕咚一声咽下口水,此时,乔羽突然嘤嘤抽泣起来:哥哥,我不想你死。
乔烨似乎听到了乔羽的说话,喃喃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此时,两人手背上突然迸出一条青筋,就像一条盘锯在上的青龙,它突然出现,两个孩子顿时大汗淋漓,乔宇抬头看着谢冰宜,谢冰宜马上打了一个响指,啪地一声,催眠结束了,两个孩子却死死地闭着眼睛,下巴绷得紧紧地,牙齿抵着上嘴唇
乔宇和白颖珊同时冲过去,一人抱住一个孩子,按摩他们的下巴,又挤进手指卡在他们的牙齿中央,以免他们咬住舌头,谢冰宜冷静地取来冰块,在冰块的刺激下,两名孩子终于睁开眼,嘴巴也放松了,乔宇和白颖珊的手指满是口水,他们不约而同地松口气。
谢冰宜说道: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催眠过程中没有太多的行动力才对,更别提已经解除催眠,小烨,小羽,你们怎么样
好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乔烨揉着眼睛说道:我睡了多久
乔羽有气无力地靠在白颖珊怀里,不解地看着众人:刚才,我好像到了一个没去过的地方,那里面灯光很暗,我听到乔烨的声音从内墙里传出来,墙壁发烫。
那地方好热。乔烨接上话头:热得我全身都出汗了。
听上去你们好像去了一个很奇妙的地方。白颖珊突然发现谢冰宜的脸色不太好:谢医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谢冰宜苦笑一声:其实也没太大的问题,只是,一般被催眠者不可能记得催眠期间做过的事情,更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