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我慕容承那便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亡慕容承手中银枪狠狠一抖,夜幕之下,骤然亮起寒星点点,寒星如幕,在身前交织成一片几乎密不透风的枪影
只听得一阵刺耳的风啸,无数劲风,如同裂帛般被撕碎,被卷起的沙石,更是被绞成齑粉,扬得漫天皆是
好很好强招被破,阴闵烛怒极反笑,手中美人扇一合,便朝重重枪影中点去
只听得铛地一声震响,那柄银枪竟就这么硬生生地在无数枪影之中被那折扇截了出来,两人不过刚刚交手,高下立判,那阴闵烛更是得势不饶人,扇上附着着一股庞大的劲力,狠狠向慕容承扫去
来得好慕容承怒吼一声,却是不管不顾,更挺胸迎了上去,手中银枪顺着对方的劲道一转,枪尾带着厉啸的破空之音,猛地扫向阴闵烛
想以伤换伤阴闵烛自忖慕容承没剩多少内力,这一击再强,也不过如此,当即面色一狠,手中折扇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凶狠砸下
咚只听得一声大响,扇骨重重地砸在慕容承胸膛,高大的身躯,登时如同一颗炮弹般被打得倒飞出去,而另一边,不出阴闵烛所料,他不过后退数步,便化解了大半的力道,虽然腰眼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但他的一击,怎么样也得要了慕容承半条命
感受到腰间的剧痛,看着跌倒在数丈外的慕容承,阴闵烛却是心中更怒,不由怒喝一声:小杂种,老子这就送你归西
当即一扇朝他面门劈去
他那扇骨非金非玉,反倒似什么骸骨所制,边缘有刃,锋利异常,这一扇要是砸中面门,非得把人头颅劈成两半不可
恶贼,看刀一旁两人看得是目龇欲裂,哪还有心思恢复只是两人距离慕容承甚远,却是鞭长莫及,眼见这一扇就要劈下,情急之下,沈鸢尧当即便抽出腰间短刀掷了出去
阴闵烛只觉一阵寒意袭来,转头一看只见一柄明晃晃的短刀厉啸而来,这刀看起来寒光四溢,极是锋利,一看便非凡品,若是他不收手,这一刀保管穿透他的手腕,为了杀人,受点轻伤倒是在所不惜,但是若因此废了一条手臂,当真有些得不偿失,更何况那红衣女子已经冲了上来,来不及多想,阴闵烛当即收手,转身一掌击出,虽然是仓促出击,但沈鸢尧此时情急之下,也多是破绽,却是被阴闵烛一掌打中肩头,连连后退
臭娘们被坏了好事的阴闵烛面目狰狞,眼中更是杀机暴涨,折扇挥舞,只见大量的真元在扇上汇聚,竟亮起一阵淡淡的红芒
只是刚要击出时,忽然想到这些年在西域,本就资源匮乏,更兼随着他修为渐高,想找到合适的采补炉鼎也越来越难,如今难得见到一个修为天赋皆合适的女子,而且还是处子之身,心道还是留她一命,当即折扇一顿,换做一脚踹出,将沈鸢尧踹飞了去。
待会再来收拾你刚转头,却见一点寒芒直袭面门
什么阴闵烛不由大吃一惊,明明以慕容承仅剩的那点内力,根本不可能挡住那一击,那一扇便是直接将他打死也不是不可能,这厮怎么还有力气
非但如此,这一枪更是来得极快,快得阴闵烛竟有些难以反映,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将头一偏
阴闵烛啊地一声惨叫,只见他捂着脸连退数步,指缝间全是溢出的鲜血
他放慢慢下手,满手都是鲜血,便见他的左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几已见到里面森森的白骨
鲜血将他左半边脸全都染成血色再配上他此刻因为盛怒而扭曲的脸庞,原本的儒雅气息全无,黑夜之中,只如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小杂种你找死看着眼前倒拖着枪,面色苍白,大口喘息着的慕容承,丝毫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手中折扇便如一根钢棍,狠狠地朝慕容承砸去
他的招式本就以刚猛为主,那份儒雅本就是为了方便采补刻意装的,虽然数十年来,也已经习惯了,但如此施为,才更符合他功法招式,一时间扇影呼啸,慕容承也只来得及护住一些致命的要害,再加上他本就内力耗空,一时间竟是连连中招,一条手臂更是被扇骨骨刃斩中,鲜血横流,好不凄惨
挡本座看你能挡得了多久心知对方已是强弩之末,阴闵烛手中更是加快了几分,扇骨不断地抽打在慕容承身上,便是钢筋铁骨也抗不住,更何况是血肉之躯
去死阴闵烛怒吼一声,又一掌,劈在慕容承胸口。
这一掌含怒而出,更是动用了阴闵烛十成力道,登时将慕容承击飞十余丈远,生生撞断数颗碗口粗的大树才跌落在地,滚了几滚,便落在罗凡身前,即便有宝甲护体,也只见他胸口似有些向下塌陷,显然胸口的肋骨断了不少
慕容兄罗凡显得比沈鸢尧冷静些许,原本以为慕容承拖住一阵,他们两人加紧恢复,之后三人联手还有一定希望,因此只抓紧恢复,但即便如此,此时见到慕容承浑身是血,就跌倒在他面前,又如何还坐得住
罗兄还未等罗凡起身,慕容承却是急急叫住了他,只见他一手艰难地压在罗凡肩膀上,缓缓摇了摇头,惨笑一声,却是轻声说道,加紧恢复,带沈姑娘走
使用那宝物恢复之后的阴闵烛似乎比之前更强了,慕容承心知已经抵挡不住,此时,也不得不放弃了杀掉阴闵烛的想法。
依此时的情况来看,或许逃得了一个,便已经是上天庇佑了。
慕容兄你这又是何必一个不过萍水相逢的人,如今却为了救他,情愿自己死在这里,罗凡此刻的心中,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这是一种二十年间的生命中,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慕容兄,你本来可以逃的,这又何必。
阴闵烛恢复功力的那一刻,若说三人中还有谁有能力能够逃得掉,那便是慕容承无疑,阴闵烛显然是故意算计三人的,面对三人围攻,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阴闵烛不一定能胜,甚至还没等将几人内力消耗空,就被几人给宰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用这种方式将几人的内力消耗一空以后,即便三人联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慕容承拿了银枪,用枪身撑着身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失笑道:昔年我慕容家先祖一身戎马,南征北战,单凭手中一杆长枪,便得以威震北方,我乃慕容家子弟,如今就算流落江湖,又怎能临阵脱逃更何况我与二位一见如故,罗兄更是我慕容承的救命恩人,今日追杀这狗贼不成反被算计,便是拼了我一身血肉,也定是要护二位离开的
慕容兄
慕容大哥沈鸢尧横刀挡在慕容承身前,急道,你们二人都于鸢尧有救命之恩,要留下也是鸢尧留下才是
你挡不住他。慕容承伸手将沈鸢尧推开,沉声道,你若真念我的恩情,便不要拖累于我,速走
慕容大哥沈鸢尧不由大急,厉声喊道。
放心,我慕容承,还没那么容易死他一身是伤,此刻却丝毫不见有碍,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左臂耸拉着,臂骨早已碎裂,右手倒拖着长枪,不知怎的,原本虚浮的步伐,在罗凡眼中看来,却更显坚毅,犹如铁浇石铸,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抬起右手,用牙齿扯下缠住护臂的绑带,那被献血染得通红的绑带随着夜风飘扬,罗凡只见他一点一点,将银枪绑在手上,恢复得差不多了,立刻走。
你以为,他们走得了么阴闵烛冷笑着看着慕容承,眼中只有深深的嘲弄。
天枪无敌,挡我者死慕容承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一枪劈出,催山倒岳的庞大枪劲
若是你先祖在此,本座转身便走,但是就凭你阴闵烛冷喝一声,也配称天枪
手中骨扇一开,阴闵烛竟是迎头而上扇影划破夜空,只见万千点红芒,半边夜空,竟也被这森然红光照的一片通红
杀一声怒喝,两股气劲轰然相撞,一者乃是数百年前雄霸北方,借以建立北燕政权的无敌枪法,另一边,则是被那神秘异宝所加强的强横内功,两者悍然相击,黑夜之中,登时迸绽出一阵剧烈的光响,罗凡相距不远,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若不是他此刻恢复了些许真元,只怕整个人都当场掀飞出去
走虽然不知慕容承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发出如此凶悍的一击,但他深知刚不可久,纵使千般不愿,他也不能舍弃慕容承以命相搏所换来的机会当即拉上还在愣神的沈鸢尧,轻功施展,疾飞出去
站住即便阴闵烛此刻处于全盛之时,也被这刚猛无比的枪劲击退半步,但他发现两人要走,竟是不顾慕容承,飞扑而来
他哪里敢放走二人,更不用说他早已知道罗凡是仙门中人,那独孤老儿收买他来杀人灭口,却不肯自己动手,便是因为怕牵扯太大,而他阴闵烛此刻却害怕牵扯太大已经不可能了,也只有将事情控制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
否则要是他一个邪魔外道身怀此等重宝的消息传入仙门,不出数日,恐怕就有无数修仙者前来除魔卫道,那时恐怕他还没体会到这宝物的妙处,便要灰飞烟灭了
只听阴闵烛一声大喝,放弃了与慕容承缠斗,画扇一扇,劲气登时化作无数无形利刃,四面八方,飞袭而来
罗凡只听得背后一片劲风呼啸,已是心知不妙,回头一看,劲气无形,却是更难抵挡他只修一剑,暗忖仅此一剑又如何抵挡如此多的攻击
他身后沈鸢尧更是不堪,罗凡是半路追上来,她本就比罗凡消耗的气力多上不少,此时不过刚刚恢复少许,又如何抵挡得住如此攻击
罗凡心下一沉,一咬牙,抽出长剑,也只得尽力一搏
危机时刻,却只见一柄银枪犹若铁索拦江,横在两人身前
银枪狂舞,竟舞成一个巨大的银球一般,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乱急响,大部分攻击,全被那枪影所摄。
枪影急停,那漫天劲气一扫而空,只见慕容承浑身是血,双眼死死地盯着阴闵烛,双手端着长枪,枪锋直指对方眉心,摆出一个奇特的枪势,你的对手,是我
轰隆一声巨响,只见慕容承一步踏出,四周围山石树木纷纷炸裂手中长枪如同出闸的猛虎,咆哮而出
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日月星辰,都黯了光辉,唯有一柄银枪,如同
他此刻的枪法路数,完全不同于先前,若说先前的他,是一名年轻的枪术大家,那么现在当他这路枪法施展开来,便如同战阵中所向披靡的无敌霸王
这难道是是真正的天枪枪法见到这一枪,阴闵烛的面色也不由猛地一变,喃喃道,自燕国亡国后,这套枪法不是已经失传了么怎么会
此时的阴闵烛再也不敢大意,看向慕容承的眼神中,也尽是凝重之色
罗凡回头看了慕容承一眼,不由心中一震,这如龙虎般的霸道枪势,直叫千夫胆寒的威能,实在是前所未见
慕容大哥一声惊呼传来,打乱了罗凡的思绪,也令罗凡骤然此刻还身处危境,连忙带着沈鸢尧逃离。
两人轻功都不算差,再加上深夜之中,只要逃离了敌人的视线,再小心掩盖一番足迹,也没有那么容易被追上,罗凡带着沈鸢尧一路狂奔,很快,便再也听不到身后震天响般的打斗之声,显然,两人逃得已经足够远了。
罗兄我们就这么丢下慕容大哥不管么终于得以停下,沈鸢尧不由甩开罗凡的手,气喘吁吁地道,我这一路过来,越想越是心中不安,慕容大哥他我总是放心不下,我想回去看看
罗凡看着她焦急的神情,不禁摇了摇头:慕容兄好不容易护我们二人离开,我们又怎能再回去我看,我们先寻得一处地方恢复一番,慕容兄那般厉害,方才你也看到了,或许自有脱身之计也说不定,我们再回去,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可是沈鸢尧神色黯然,捂着胸口道,我这心里,总是感到不安,方才情况那般凶险,你也看到了,那贼人有异宝护身,更不可以常理度之,若是慕容大哥他
罗凡闻言,皱了皱眉,却是依然摇头道:我们几人脱离虎口,又何必再送上门去
罗兄。沈鸢尧不禁柳眉一横,瞪着罗凡道,你莫非贪生怕死不成
罗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虽久居山中,但是激将法还是懂的,你这般激我也无甚用处。
你沈鸢尧登时怒瞪他一眼,好你既然贪生怕死,那我便自己去好了
说罢瞧也不瞧罗凡一眼,登时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罗凡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沈鸢尧,一记掌刀,向她后脑劈去
噗通罗凡摇头一笑,收回掌刀,将软倒在地,昏迷过去的沈鸢尧抱起,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好。
站起身来,他望着来时路,微微轻叹一声:慕容兄啊慕容兄,我虽初临江湖,没什么见识,但这数年以来,熟读道藏,又通读派中各种经卷,又如何看不出以你如今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施展那套枪法我罗凡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又实力低微,但要我丢下同伴逃跑,却是做不到的。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沈鸢尧,自语道:若是我们两个今日不幸都死了,总得有个帮我们报仇的沈姑娘,抱歉了
罗凡当即提了纯钰宝剑,往来路上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