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迎上去,握一握她的手,切声道:你过来做什么
胡氏没有理会他,盯着魏静萱再次道:你当真愿意代永玤去死吗
魏静萱抹着泪道:是,臣妾愿意用这条性命,换取九阿哥的重生。
好胡氏缓缓点头,睁着通红的双眼淡淡道:永玤是活不过来了,但是她忽地挣开弘历的双手,狠狠掐在魏静萱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道:你可以陪他一起去死
所有人都被胡氏这个举动给吓了一跳,弘历最先回过神来,喝斥道:蕴仪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
他的话,反而令胡氏掐得更紧,厉声道:是她杀了永玤,我要她陪葬
朕叫你松手弘历肃然喝斥,不管魏静萱是否存心加害永玤,都不能就这么死了。
胡氏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不断加重手上的力道,魏静萱已经被她掐得翻起了白眼,无力掰着颈上那双要命的手。
来人,把颖贵妃拉开。在四喜等人合力拉扯之下,终于将胡氏的手给掰了开来,魏静萱一得了自由,便整个人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胡氏用力挣扎,尖声道:放开我,我要杀了她为永玤报仇
胡氏过激的举止令弘历很是不悦,但念着她刚刚失去了永玤,终是没有斥责,安慰道:这件事,朕会处理,你先行回去。
不胡氏想也不想便道:永玤的仇,臣妾要亲手为他报,魏静萱――她该死说着,她冷笑道:皇上该不会到现在还要护着这个贱人吧
自然不是,只是不等弘历说完,胡氏已是尖声道:既然不是,您就让臣妾杀了这个贱人为永玤报仇
贵妃弘历脸色微沉,刚才那些言语已是他极力耐了性子的结果,偏偏胡氏一句都听不进去,一直嚷着要报仇,要杀魏静萱,令他心中大为不快,正欲再言语,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听得这话,除去弘历与胡氏之外,所有人皆朝缓步走来的身影拍袖跪下,恭声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者正是瑕月,如今的她已有五个月的身孕,腹部凸起,开始显怀,扶着锦屏的手踏过门槛,欲朝弘历行礼,不等其屈膝,弘历已是扶住她道:皇后免礼。说罢,有些心疼地道:你怎么过来了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臣妾怎能不过来。这般说了一句后,瑕月回身朝尚跪在地上的众人抬手道:平身。
谢皇后娘娘待得众人谢恩起身后,胡氏暴发出尖锐凄厉的哭声,跪在瑕月面前道:娘娘,求您为永玤做主,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瑕月虽不知事情前因后果,但看到魏静萱狼狈的样子,多少也猜到了几分,沉声道:此事与令嫔有关
胡氏指着魏静萱,悲声道: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永玤,臣妾要杀了她为永玤偿命
瑕月望向弘历道:皇上,真是令嫔吗
弘历沉声道:永玤身上的寒热病是因同时服食了蟹肉汤包与枣泥山药糕所致,而枣泥山药糕正是静萱所送去的。
他这句话刺激了本就情绪不稳的胡氏,双目赤红地往还未缓过神来的魏静萱扑去,不等弘历喝斥,瑕月已是道:住手
胡氏身子一僵,不甘地停下动作,道:娘娘,魏静萱分明就是故意要害永玤,这一点,您应该很清楚,不杀了她,永玤如何能够瞑目她心里是无尽的酸楚,却没有一滴泪水,她的泪,早在之前就已经流干了。
瑕月沉沉叹了口气,本宫知道你心里的痛与恨,但不管怎样,你都不能这样杀了令嫔。
为什么不可以胡氏尖声道: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是,杀人偿命,但行刑之人,不是你,而是国法,是宫规瑕月肃声道:你若是这样杀了令嫔,你自己就成了另一个偿命之人,到时候,你要皇上怎么做,下旨将你处死吗
只要能够杀了害死永玤之人,臣妾就算是死,也胡氏话未说完,瑕月已是道:那永璇呢,他该怎么办你忍心看他小小年纪就失去兄弟,失去额娘吗
臣妾想到永璇,胡氏胸口又是一痛,是啊,若是她死了,永璇要怎么办,那同样是她视若性命的孩子。
瑕月再次叹了口气,抚着胡氏佝偻的背,低声道:为了永璇,你就算再难受也得忍着,将这件事交给皇上与本宫处理,本宫答应你,一定还永玤一个公道,不会让他白白枉死见胡氏不语,她又道:继续这样一意孤行,只会对你自己越来越不利,听本宫的话。
迎着瑕月的目光,胡氏终于艰难地点下了头,涩声道:好,臣妾听您的话。
瑕月眉目微松,示意四喜扶胡氏去椅中坐下,旋即盯了魏静萱道:十阿哥生辰,旁人都送东西,唯独你送吃食,结果令九阿哥死于非命,这个罪,你欲如何承担
魏静萱脸上泪痕斑驳,呜咽道:娘娘容禀,臣妾真是冤枉,莫说臣妾并不知这些医理上的事,就算真的知道,臣妾又如何未卜先知,晓得昨日席宴上会有蟹肉汤包在说这话时,她忽地激灵打了个冷颤,蓦然道:臣妾知道是何人要害九阿哥了
瑕月眉目一扬,垂了眼睑道:是谁
是舒妃魏静萱切齿道:是她与臣妾说前些日子去坤宁宫请安的时候,十一阿哥他们很喜欢吃锦屏端来的枣泥山药糕,所以让臣妾亲手做上一份,比一般东西更能哄得他们开心。
瑕月尚未说话,锦屏已是皱了眉头道:不可能,主子自从有身孕之后,就不甚喜欢大枣的味道,所以这段时间,小厨房里从未做过与枣有关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