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让,你可以把命也退让给他吗弘昼这句话与之前凌若说的出奇相似,令弘历无言以对,沉默良久方才道:只是娱兴罢了,何以扯到性命上去。
弘昼在冷风中不住划着圈子,从这头到那头,是啊,就因为这样,你眼睁睁看着他奚落我,也不帮我出头,又或者在你心里,恨不得他多奚落我几分。
这怎么可能弘历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弘昼明白,只得道:五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胜利,便去与二哥针锋相对,这样有意义吗
那按着四阿哥的意思,什么样才叫有意义讽刺的声音自夜风中飘来,同时弘昼一个转身滑到弘历面前,在近乎碰到鼻子时方才停下,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冷凝,四阿哥,按你的话,六日后的冰嬉比赛同样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胜利,不用问,你一样会让给二哥,既然如此,你还练什么,直接输掉不就好了。
我弘历想说他并不想输,可话到嘴边却犹豫了,就像弘昼说的,真到了赛场上,他很可能会顾及弘时的感受而手下留情。
被我说中了吗摇曳的灯光下,弘昼脸上尽是讽刺的笑意,所以,四阿哥还是请回吧,无谓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胜利,我会去夺得,我绝不会让二哥在这样耀武扬威。
说罢,留下弘历一人在那里发愣,自己则继续在院里努力的练习着,虽然青砖很平整,但还是不能与光滑如镜的冰面相比,冰鞋在行过青砖拼接时的缝隙时有轻微的抖动。
弘历怔怔地看着认真练习的弘昼,不晓得该怎么做。二哥是兄长,他这个做弟弟的已经习惯了谦让,二哥想赢,让他赢就是了,何必非要去争呢。
可是究竟让多少次才能让二哥满意,又或者根本没有这一天,就像弘昼说的,是否要将命也一并退让给二哥
想了很久之后,弘历终于有了答案,他虽然希望兄弟和睦,但绝非盲目,就像之前额娘说的,自己只能尽力而为,但最终结果是什么,并不能由他控制。
就像皇阿玛那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知道皇阿玛的皇位得来不易,也知道那些皇叔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当初灯台一事便是皇叔们联手弄出来。皇阿玛未尝不希望兄弟和睦,可是若然一味退让,只会让自己还有身边的人身陷险境,所以不论怎样难过,皇阿玛都没有退让过一步,始终牢牢站在至高处。
他的情况自不能与皇阿玛相提并论,但理是一样的,他可以退,却不能无休止的退下去。
想通了这一点,弘历忍不住摇头苦笑,亏得他自诩聪明,这样简单的理却直到现在才想明白,连比自己小的弘昼都有所不及,实在是可笑。
那厢,弘晟在一个转身中,不小心摔倒在地,正当他双手撑着地想要爬起来时,一只纹路分明的手掌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訝然抬头,只见弘历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眸在宫灯下显得格外明亮,起来吧,我与你一道练习。
弘昼愣愣地看着那只手掌,在准备伸过去时,忽地又犹豫了,然弘历已经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之拉起,与此同时,他认真地道:五弟,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你弘昼被这么大的反差弄得有些回不过神来,更想不到弘历竟会跟自己道歉,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道:你真觉得自己错了
嗯。弘历抬起头,今夜星空晴朗,站在这里望去可以看到繁星点点,远无边弗,若时光倒回,我依然会让他。
这句话让弘昼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不过随着弘历后面的话,渐渐有所缓和,但不是因为他是二哥,而是因为我不需要这些无谓的风头,相信这一点额娘也会赞同。可是该让的时候让,不该让的时候我绝不会让。
弘昼脸上渐渐泛起喜色,这么说来,初九那日
弘历点头道:嗯,初九那日我一定会赢,因为我不可以让一直相信我的五弟再一次失望。始终,你才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四哥弘昼欢喜地叫着,紧紧上次抱住弘历,之前的不开心皆被抛到九霄云外。
听到他再一次叫四哥,弘历心中也是无比欢喜,拍着弘昼的后背道: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就必然无往不利。
弘昼点头之余,对站在一旁的小太监喝道:赶紧再去拿一双冰鞋来,四阿哥也要一道练习。
在小太监拿了冰鞋上来后,弘昼更道:四哥,不如你今夜睡在我这里啊,如此咱们兄弟便可以练得晚一些,只剩下六日了,可得抓紧一些。
弘历将带子绑好后道:这可不行,你知道宫里向来没这个规矩。
弘昼不以为然地道:可现在又不是在宫里,四哥,要不我帮你去求熹妃娘娘,也许她会同意呢。
不等弘历说话,两人耳边倏然响起凌若的声音,既然五阿哥这么说,就让弘历在这里陪五阿哥一夜吧。
熹妃娘娘弘昼惊讶地回过头,发现凌若与耿氏不知何时站在了檐下,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额娘,真的可以吗弘历惊喜地看着凌若,以管不管他与弘昼感情如何要好,都不曾同睡一屋过。
凌若笑道:就像五阿哥说的,如今不是在宫里,虽不能忘形无度,但适当放宽一些未尝不可,不过也要裕嫔娘娘不要嫌你烦才好。
耿氏连忙道:娘娘这是说哪里话,四阿哥聪慧懂礼,哪里会烦,再说有四阿哥帮忙看着弘昼,臣妾也好少cao些心。
弘历高兴之余,连忙行礼,儿臣多谢额娘,多谢裕嫔娘娘。
旁边弘昼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凌若行礼,口中道:弘昼刚才无礼,还请熹妃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