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喊了一声。
慕斯微微一愣,白挚也诧异看了我一眼。
我浅浅失笑,反问,“怎么?小智都叫我姑姑了,我是不是也该改口了?”
慕斯表情一僵,眼眸诧异,接着扭头看了看白挚,顿了顿说,“我……”
“上楼吧。”白挚打断了慕斯的话,搂过慕斯的腰肢,率先一步往楼上走去。
慕斯牵着小智,所以他们走的比较慢。
向楼梯仰望而去,灯光微暗,把他们三人照的光亮,看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我似乎也看见了白挚的未来,事实上,他真的很爱很爱慕斯......
很爱很爱......
那一刻,我似乎也想象得到,列御寇是有多爱我。
我推开他的那一刻,想必,有多爱他就会有多痛吧?
这个蛋糕坊一楼是店面,二楼是住所,看上去是很不错的样子。
二楼的装饰跟一楼差不多,都是欧式风格,这几居室的房子看起来温馨,窗帘的颜色鲜艳,客厅桌上摆着一束蓝色的花,微房子增添更多居家气息。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里比A市那空荡荡的别墅更像一个家,难怪白挚情愿待着这里,也不愿意回A市去。
“你打算回A市?”
白挚直言问我,一边把大衣褪去,挂在衣帽架上,接着把慕斯递过来的围巾帽子也挂在衣帽架上,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平常的夫妻,两人相濡以沫。
我点点头,这已经是定格的事情,我无法改变,沉沉的回答,“明天就出发。”
白挚点点头,慕斯泡了三杯咖啡,放到桌面,白挚端起抿了一口,才悠悠发声,“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拦着你,只不过,你回去之前,我还是要把御的身份告诉你。”
话落,我端咖啡的手一顿,从来……
我从来对列御寇的身份都不想去猜透,也不想去知道。
在白挚开口之前,我匆匆摇头,声音微微哽咽,带着急促,“不!我不想知道......”
白挚微愣片刻,接着放下咖啡杯,眼眸暗沉看了半晌,最后问道,“真的不想知道?”
声音低沉,带着极具的诱惑力。
我没有半丝犹豫,讷讷点头,真的不想,即使以后没有任何交集,我也不想知道。
我当然明白他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就是因为如此,我更加不想知道,我宁愿活在我心中的列御寇永远是那个与世无争,总是带着那与生俱来的高贵。
“不后悔吗?”白挚继续问。
恍然间,我微微抬眸,盯向白挚,他为何这般问?难道我知道列御寇的身份之后,就不会回A市吗?
难道我知道以后,就能改变什么?
“如果你回了A市,跟他就再没有交集了,以后你不想找他吗?”白挚忽然说。
倏然,我整个人一愣,再没有交集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像永别,说起心会痛,最后,我还是怔怔摇头,低下头,声音低冷,“不想。”
轻锁秀眉,蝶翼再昏暗的灯光下变得异常密集,遮住了我黯然伤神的眼眸,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一个嫁做人妇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找他?
“嫁人了,还可以离婚,说不定你们的事情还有转机。”白挚忽然说到。
我忽然眼眸一凛,抬眸盯着白挚,总觉得他有一种看戏的感觉,似乎在落井下石,就算他当初不看好我跟列御寇,可再怎么说,我是他的妹妹,列御寇是他兄弟,他何必这么急促的看我们笑话呢!
最后,白挚轻松的说道,“放心吧,你跟御的缘分未断。”
是的,缘分未断。
我当初以为白挚只是安慰我,可我没想到我跟列御寇之间,真的缘分未断。
慕斯牵着小智去浴室,要给小智洗澡,留我跟白挚两人,这一晚,我跟白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没有芥蒂。
我跟白挚去了阳台,阳台上摆着一张小玻璃桌,几张小凳子,看上去很惬意。
“你怎么不早点跟慕斯解释清楚?”我问白挚,其实我是他妹妹这件事情,他完全有机会跟慕斯好好解释的,可是他没有,他任由慕斯继续误会下去。
白挚点起一根烟,在一旁吸着,听到我的问题只是偏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微冷的风向我们袭来,我微微拢了拢大衣。
“进去吧!”白挚说。
当时是我执意要来阳台坐坐,如今夜慢慢深了,天气便冷了。
我犟拗的摇头,“我就想在阳台待着。”
还记得有一晚,我在阳台待着,用电脑跟列御寇聊天,还记得有一次,我在阳台跟班婕妤讲电话……
“跟她解释又有何用,有时候不解释未必不是好事情。”白挚好半天才回答我当初问他的问题。
听到他这样的回到,我先是一愣,接着又想起院长的话,院长说白挚不爱解释,他只会做不会说。
我淡淡一笑,轻舒娥眉,“看来院长所言不假,你真的很不喜欢解释。”
白挚把烟摁在烟灰缸里,微沉的眸子看着缕缕升起的青烟,“你也不喜欢解释,你总是用沉默低头回避一切。”
如果说列御寇很了解,白挚又何尝不是呢。
“我性子向来如此,不爱世事纷争。”我微微解释说。
白挚淡笑一声,“可是这样的性子很容易阴差阳错。”
我不懂,抬眸疑惑看着白挚,问道,“什么意思?”
白挚摇了摇头,视线偏移,看向别处,“过些日子你便懂了。”
既然他不说,我也不追问,这才想起今天来找白挚的目的,“母亲今天是不是找过你了?”
“嗯。”他顿了顿,又说,“心脏一事,是我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微愣片刻,白挚也知道了?
原来我们都误会母亲了,其实她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冷血,她虽然逼着我回A市,可是她没有用一颗假心脏来忽悠我。
“她能这么快找到这颗心脏,想必也花了不少精力,对于你回A市,看来她志在必得。”白挚又跟我分析道。
“她逼你现身,你就不恼怒吗?”我问白挚。
母亲这般逼白挚现身,白挚真的不恼怒母亲吗?
白挚一手闲在玻璃桌上,西装里的衬衣两颗扣子闲落的松开,看上去倒有几分大学时代痞子学长的风味。
他说,“也许会恼怒,可终究,她是母亲,她支撑着白家,也会累吧。”
话落,我狐疑的看了白挚一眼,以前白挚在我眼里,是跟母亲一样那般冷血,可为何这些日子我看到的却都是他的柔情与内心呢!
无论如何,白挚说的没错,终究,她是母亲。
而今天我真的感觉到一个做母亲的辛酸,或者她也很担心白挚,无非想要知道他好不好,只能借我打听到白挚的下落罢了。
夜空挂满了星星,月亮渐渐的变亮,阳台的几条藤花爬上枝头。
一枝红杏出墙来,满园春色掩不住。
还真是正解。
“哥,我嫁来S市,遇上他,怎样心才不会痛?”这美丽的夜景,诱使我神差鬼使的问出口。
话落,白挚微微一怔,我整个人也微微一滞。
居然那么轻易的把自己的心里话问出口。
“心或许会痛,可你未必不幸福。”白挚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不解的问他,“什么意思?”
“你嫁到莫迪,就懂了。”白挚淡笑这开口,嘴角噙着一抹完美。
他说,嫁到莫迪,没有说嫁给莫迪少当家,为何要区别?我甚是疑惑。
“你也同意我嫁过去?”我低着头,讷讷的反问着,眼睛盯着某一处有些出神。
白挚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似是安慰,其实更多的是如释负重,他又是那句话,“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话罢,我们一同笑了,最后默契的看向天上的夜空,星星寂寥,月亮微圆,今天十二了,过些日子便是元旦,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你记得小时候母亲逼你弹琴吗?”白挚忽然问我。
我努力的回想着那段痛苦的回忆,点了点头,“记得,我当时对钢琴还是很喜爱的,只是母亲要求高,我总是没办法达到她的要求,所以总是挨批。”
“其实你很努力了,平常小孩不会的曲子你都会弹。”白挚忽然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说。
我微微有些诧异看他,“我竟不知道你对我有如此高的评价。”
白挚笑了笑,问我,“还弹琴吗?”
提起钢琴,我讥笑了一声,接着摇了摇头,“没有了,五年没弹过了。”
话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双葱白的手,修长的手指很适合弹琴,其实我知道,纵使我五年没有弹琴了,可只要这双手放到钢琴上,我总能很快的弹出美妙绝伦的曲子。
“那是惯性!”白挚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淡淡说道。
话罢,我偏头看他,他刚好吐出一个烟圈,喷洒在俊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恍然间,问白挚,“你呢?喜欢慕斯,也是惯性?”
话落,白挚捏住烟的两根手指微微一顿,半晌,他沉糜的眸子忽然一深,接着,轻声的,“嗯!”
那是白挚第一次那么认真的跟我坦诚他的爱情,如同兄长一般。
我总是把他当做父亲的角色,事实上,他只是我的兄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