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是熟人的，她笑一笑，这柳是的生意也做得挺成功的，一年的时间就好多人都知道她的店面了。

她用纸巾擦干净嘴巴和手，下了车。

张君停好车忙跟过去，自己拿了阳俊给他的单子去店里找服务员说定情况。周玉懒懒散散看着店里的衣服，等柳是出来才上去笑道，“生意挺好的啊！”

柳是笑着拿单子让手下的人找衣服，请了两个人进去，笑嘻嘻道，“多久没见你了！”

“你家成林可怕见我了，见了我也躲得老远的，生怕我要吃人的样子！我说，就他那样子，吃下去也咯牙啊，还是多给我挣钱是正事！”

柳是抿嘴笑，看看张君，道，“你朋友？”

周玉点点头，有小妹拿了衣服过来，周玉看张君站在一边，嗔怪道，“过来拿衣服试试啊，你先穿穿！”

张君接了衣服就进试衣间穿衣裳，柳是笑道，“这个是标准套装，不是定做的，改的地方多了些呢！”

周玉笑道，“有钱人结婚呢，就讲究这些。要我说，伴郎伴娘随便穿穿就好了呗！对了，你和成林还不办事呢？”

柳是叹了口气，“成林那边工作上好像出了点什么问题，我看他这段头都焦了，这些烦人的事情就不打扰他了！”

周玉顿了手，“能有什么事情？”她的钱可都是交给成林运作的，要真出了什么问题她才真是血本无归的。

柳是笑一笑，“不是你们这边的，好像是什么投资的。他说有人要收回投资的钱，可是钱都投在项目上了，还没有收益，这个时候收回对投资方和项目上都没有好处，他要想办法怎么周转一下！”

周玉缓缓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自己的计较。

两人说着话张君就穿好衣服出来了，深色的西装，有些薄。周玉上去左右看看，张君笑道，“好看不？”

“好看是好看，这么薄，天气又凉了些，到时候能行？”

柳是在张君身上比划着，扯了扯边角上不服帖的地方，做上记号。

“到时候还要到处跑来跑去的，还要喝酒，也不冷！”张君在镜子前左右看了，“这个挺好，就这样的！”

周玉伸手给张君牵了牵领口，张君脸红红的，冲着周玉笑；周玉看他那傻样又想起他给自己发的没头没脑的短信，笑道，“到时候穿一个大外套吧，对了，我也去穿穿我的衣服！”

她的是一个白色的裙子，周玉在试衣间里有些发愁。她没怎么穿过裙子，对裙子的感觉也不是很好，穿上后更觉得没有安全感呢。

她哆嗦着出去，“你说这阳俊结婚什么时候不好，偏挑了这么冷的时候！这不是为难人妈！要我说，每人穿一个正式的套装就好了，还弄什么裙子呢！”

柳是笑道，“那新娘子挑剔的，说是要给自己的婚纱配呢！配出来效果是很好看，不过，好看就没有温度了！”

周玉本身比较瘦，穿着裙子就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柳是在身体曲线的地方做了褶皱的处理，稍微好了些。张君看着周玉傻笑，道，“第一次看你穿裙子呢！”

周玉想了想，道，“我大学的时候没给你说过裙子的事情？”

张君怔了一下，“有说过！”

周玉旖旎转身，裙角划过张君的西装裤子，“哦？说什么呢？”

“是我自己的玩笑话罢了！最后一次拆线的时候给你说的，如果可以的话拍毕业照的时候能穿上裙子拍照肯定很好看！不过你那时候挺酷的，说女人穿裙子就是为了吸引男人的眼光，那样的事情你不干！你说你不穿裙子男人也围着你转悠！”张君笑嘻嘻上下打量周玉，“是挺好看的！”

周玉手拉扯着贴身上的裙子，左右看镜子里的自己，“哦，我有那样说过！”

张君点点头，自嘲道，“你也别多想，我那时候挺傻的呢！”

周玉眼珠子转一转，在镜子里冲张君笑，“我还真去买了个裙子呢！”

张君愣了一愣，说不出话来。

周玉看张君愣着样子，若无其事地转身跟柳是说哪些地方要改一改什么的。张君在一边又是急又是高兴，想问周玉是什么意思又碍于柳是在跟前，抓耳挠腮的样子还真可笑！周玉逗弄够了，才起什么去换了自己的衣服，也催着张君去换了。

张君进试衣间前道，“你真买了啊？”

周玉咧开嘴巴笑。

柳是笑道，“你朋友？看着挺老实的！”

周玉笑眯眯地整理衣服和包包，笑道，“看着可傻！”

“太精明了不好，心思多着呢，猜不死你！”

周玉挤眉道，“说你家成林呢？不和你老实么？”

柳是笑，“他的工作我不懂么，也帮不上忙！”

周玉鄙夷道，“姐姐，他可是你男朋友不是你弟弟也不是你儿子，你能帮什么？女人么，找了老公就是来靠的，你乖乖让他养着你，他才高兴呢！你就是要花他的钱就是要让他操心，他要觉得你重要了才不会乱搞呢！”

柳是笑，“就你算计多呢？那你说说你得找一个什么样子的？”

周玉望天，道，“唉，我这人不爱人管我！最好找一个能挣钱的，听我话的，我说东就往西边的。对了，还有能自己处理自己事情的，不要有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扯着嗓子喊老婆老婆的，那样的男人还真没用！”

“你这要求可难，哪里的男人能做到？”

“男人就是要女人来调教的！如果找不到这样合适的，就找一个比较老实的然后慢慢培养呗！成林还不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也能被你弄成现在这样！”周玉想了想又道，“不过，也说不定，男人之善变也不下与女人！总之一个字，合适的对象，难！”

柳是暗笑，凑周玉耳朵边，“那这位先生可听你话？”

周玉皱眉想了想，还真没找出张君不听话的地方，于是眉开眼笑，“听话是听话了，不过，有点懦弱的样子啊！”

柳是笑，“你别说，我可看出来了，你可不就是那市场上挑三拣四的买菜的么！人家给你好菜你嫌贵了买不起，给你差一点的你又嫌卖相不好！”

周玉有些自得，“嗨，我自己有时候也受不了我的挑剔呢！这人生大事跟交朋友一样的，我这人讲究多，不认识的人的东西不碰不吃，不认识的人介绍的人不接触。想来想去，还真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柳是就想起周玉第一次去自己家里给她倒水的时候她虽然没表现出嫌弃的样子，但是水杯还真的是一点也没碰。

“我到现在还真就想不通那成林就看上你了呢！”周玉吃吃笑，“我看着他的皮相还真不错！”

柳是看周玉做出一副色色的样子，又感觉好笑了。

张君拿着衣服出来交给柳是，柳是将衣服收了讲明了来拿的时间。

张君笑道，“阳俊说这店是一个公司的朋友介绍的呢！”

周玉笑，“成林，认识不？”

张君点点头，周玉笑，“还真认识呢！他好像也在投资你们那个旗舰店！”

“那可不是一家人了？”

柳是勉强笑一笑，周玉也不再提，两个人告辞出门。

张君坐上车看看周玉，道，“我们到处走走？”

周玉点点头，“我还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呢，开车去学校吧！”

张君看周玉脸看着车窗外面，有些忐忑，一路上也无话。

学校大门口宽阔的广场，来来往往都是笑容满面的学生；巨大的雕塑和喷泉边上有不少的人在摆造型拍照片留恋；地毯一样柔软的绿色草坪延展向校园更深处，还有一簇簇鲜艳的花丛撒在上面。

周玉摇开车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我们就在这里坐坐！”

张君点点头，道，“那个裙子……？”

周玉回头一笑，粉色的脸蛋艳光照人射得张君不敢直视。

“啊，小兰说我买了一个裙子又没有穿就送她了！”周玉从包里摸了一块巧克力递给张君，“我估计着自己也许真的有什么事情忘记了，所以找你来问问，你说我一直忘记的事情是什么呢？”

张君接过巧克力在手中把玩着，“你想知道？”

周玉点点头，“本来是不想知道的，你知道，这过去想多了也没什么意思。但是你总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抽冷子还问我什么东西忘记了，本来不在意的也就在意起来的。就像苍蝇吧，要不在自己面前飞就无所谓，可要老在面前飞就想拍死它。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你给我说说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我来一次给你解决了，以后你就再也不要问我这些问题了！”

张君将巧克力放在自己口袋里，然后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面前绿茵草地，想着那样一个初夏的季节里，自己跟在周玉身后穿过校园一排排的树木走到医院去。那一路上自己的心情都是兴奋的，他愿意那条去医院的路永远都没有尽头。

“说啊！”周玉催促道。

张君笑一笑，“我缝了三针，换了四次药，你给我支付了495.5元。我们去吃了五次饭，每次你点的都是回锅肉蚂蚁上树排骨汤和一个青菜，你吃不完，每次都会把剩下的菜全部夹给我！”

周玉看着张君眼睛边上有些明显的伤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年轻气盛么，搞得别人伤口恢复不好。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想那几次的机会也挺难得的，所以在你面前说了很多东西！”

“包括穿裙子？”

张君点点头，“我爸妈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离婚了。我当时最美好的愿望就是，找一个穿白色裙子长发的女朋友，坐在我自行车的后面，我会载着她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周玉笑一声，“你还挺浪漫的！”

张君默，“当时你也是那样说的。还给我说，白裙子容易脏，裙角也有可能被自行车的链子夹住，那样有受伤的可能！”

周玉笑，肆意极了！

“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想了，明明就亲口听你说了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了。开始的时候你挺不耐烦的，后来好像觉得有点意思了，偶尔还和我搭两句话！你说你也挺想找一个男朋友的，最好的能和你一样亮闪闪的但是又很听你话。我说，那样的人没有。你说你知道，不过就是想一想。你说，男人么大多数都是狗尾巴草，要自己能在狗尾巴草里找着一个不是，运气占了七分，剩下的三分才是情投意合。”

周玉听得很认真，“我还给你说了那个？”

“你还说其实找男朋友也不是说喜欢上谁了，只是因为大家都找了，你没有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呢！”

周玉手支在车窗上撑着头看张君，张君的眼睛黑亮黑亮，想起以前的事情表情就更温柔了，周玉发现从这样的角度看过去，张君是还是满帅的么。眉眼非常清秀，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总是亮闪闪的仿佛藏着宝石，挺吸引人的；嘴角微微上翘，仿佛一直在笑；皮肤颜色有点深，但是很光滑，很柔软的样子。

张君一转头，眼睛就对上了周玉的眼睛。

“后来你听我说烦了，就说我也挺特别的，就算是狗尾巴草也是最结实的那一根，如果我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你就同意和我谈一个月！”

周玉顿住，手滑下车窗，下巴都掉下来了，满头黑线，原来她也是个那么俗气的女人呢！她皱眉道，“我不认为我会干这么俗的事情，就算是我想谈恋爱了也不会随便就拉一个来谈呢！”

张君脸白了白，周玉知道自己说话伤人了些，忙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都忘记了！那后来又怎么样呢？”

“也没怎么样啊，我就挺高兴的！”

周玉望着外面远处的喷泉和雕塑，“肯定有什么问题不对呢，我怎么会和你谈呢！”

“呃，我补充一点，你说和我谈还有一个原因是我送你的东西很喜感！”

周玉想了想，丢出钥匙串来，“是这个吊坠？”

张君欢喜地捡起来，猛点头，“上次送你去医院就看到了，我还很高兴，所以后来才又问了你一次！”

“你手上这个是我最喜欢的西索，我手上有一个是伊尔迷！是我最喜欢的卡通片里的人物。”

周玉撇嘴，“幼稚！”

“哈！是挺幼稚的！我没能力反抗现实，所以喜欢胡作非为挑战所有人的西索，你说你喜欢无条件听你话的我就把忠于家族的伊尔迷留给自己了！挺傻的吧！”

周玉挑挑眉毛，抓回钥匙，“我就觉得这红头发吧挺特别的！”

“然后我就说了要和你谈？”

张君点点头。

周玉看看张君紧张又急切的样子，两个眼睛水润润的仿佛包含了所有的感情，她有点理解当时自己的想法了。有些男人讨好自己的手段吧，无非是陪自己上自习了，请自己宵夜了，偶尔故作潇洒送些花了，或者是温暖牌子的手套围巾之类的东西，年轻的男人么就这些手段而已，可是突然闯出来一个男同学，慌张张地跟在自己后面不断重复说喜欢自己的话，做很多可笑的事情，最重要的他居然不会别的男同学的那些手段！

周玉娶下钥匙上的吊坠塞张君手里，道，“这个还给你！”

张君紧紧捏了吊坠，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一半写着傻瓜一半写着伤心。他想掩饰自己的脆弱，扭头往自己这变的窗户外面看。

周玉幽幽道，“我不喜欢过去的东西！你再说说，我和你约定了什么？”

张君淡淡道，“你说拍照的那一天，让我在大门口等你，然后你会正式答复我！”

周玉想起梦境里自己在人群里穿行，道，“我没找到你！”

“是我没等到你！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来，我跑回宿舍给你打电话，你在宿舍里喝酒，叫我以后再也不要给你电话了。你说我的眼睛也好了，再没有见面的必要！”

张君说完就转头静静地看着周玉，“你说那话仿佛一点也不认识我！”

周玉揉揉头。

“后来我说我可能会出国，你就笑，说要是我回来还记得你，你也没结婚，你和我凑合的！”

周玉伸手，摸摸张君的脸，张君没有躲。周玉手上突然使劲，狠狠捏了他的脸，凑过去恨恨道，“你转了半天的圈子就是想给我说最后这句话吧！”

张君笑，雪白的牙齿，伸手紧紧楼主周玉，下巴压在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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