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雪气急,哪知查夫人也跟着道:“方姑娘说得有理。身为女子,哪有随意见外男的道理。为了方将军的名声,夫人还是避避嫌才好。”
挽雪气得粉脸扭曲,却也只能缩在屋里头,不敢去前院了。
那传话的婆子见挽雪去不成,又见如晴虎着一张脸,也不敢再吱一个字,灰溜溜地离去了。
如晴还是挺会找话题的,说了京城里的好些无伤大雅的趣事,又套了些话来,总算了解了大同的局势,期间与卢查二位夫人倒也相谈甚欢,朝云挽雪一句话都插不上,朝云见识到如晴的厉害,哪里还敢随意开口,只陪在一旁凑趣地说话。挽雪则气得一肚子火,却又不敢发作,冷着一张脸,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正当大家有说有笑,气氛渐入佳境时,刚才那传话的婆子又打了毡子进来,这回倒规矩多了,直直来到如晴跟前,低声道:“姑娘,晚饭已经做好了。”
如晴笑着表示知道了,让她下去准备,然后转头与两位夫人道:“若二位夫人不嫌弃,就在寒舍用膳。”
卢查二位夫人连忙推辞一番,然后离了府。
如晴起身,一路送至垂花门处,待送走客人后,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冷冷淡淡地盯着挽雪。
挽雪被她这么一盯,只觉如刺着了般,心窝处似是被人紧紧捏着,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如晴盯了她一会,收回目光,淡淡地道:“嫂子瞧不起我是庶出的么?在哥哥面前提及,如今又在客人面前揭我的底。”
挽雪身子一缩,但当着下人的面,也不愿露怯,便道:“姑娘说哪儿话,姑娘虽是庶出的,可却是极气派呢。挽雪自叹拂如。”
如晴唇角弯了弯,蓦地冷下脸来:“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比?就凭二哥通房的身份么?”
“---”挽雪气得一张俏脸通红。
如晴也不看她,只淡淡地道:“等你真正被抬为姨娘或是成为我真正的嫂子再来用鼻孔瞧我吧。”然后径直离去,沉香四人也瞧都不瞧她一眼,昂着下巴紧随其后。
如晴知道,她这话确实过了,也太刻薄了些。但她是真的生气的,人要一张脸,佛争一口香,她被李氏如美屋里头的下人瞧不上,她也忍下了。但若是兄长的一个通房丫头也敢这么给她上眼药水,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朝云左右为难,偷偷瞄了眼气得脸色苍白的挽雪,暗叹一声,对身旁侍立的丫头强笑道:“不知老爷回来没?你们去外头瞧瞧。”
两个小丫头哎了声,瞟了挽雪一眼,出了垂花门。
朝云这才对挽雪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也太张扬了,四姑娘不管出身如何,总归是老太爷的亲生女儿,老爷的妹子,方府的姑娘。你这样与她过不去,何苦呢?”
挽雪铁青着一张俏脸,忽地转身冲她冷笑一声:“一个庶出的也敢给我下这么大的脸子。她算哪根葱?仗着老太太疼她,居然在咱这儿称王称露了,也不瞧瞧她究竟有几斤几两重。你也真是的,这儿可是咱们的地盘,凭什么让她一个外人这么嚣张?”
朝云连忙四处瞧瞧,神色慌张,低声道:“你小声心,当心让人听到。”
挽雪心头一缩,也跟着紧张的四处看了下,见四下无人,又壮了胆子,冷笑道:“瞧你这副德性,缩头缩脚的,也难怪人家把你往脚底下踩。你这么怕她,我可不怕。”说着下巴一昂,暗自盘算着自己在将军府陪养出来的势力,也绝不会输给如晴一个庶出的。遂又挺直了肩背,傲然道:“我就不信,凭老爷对咱们的看重,她还爬到我头上来,走着瞧,我一定要把她赶回京城去。”
朝云大惊,连忙拉着她,“算了啦,别与她斗气了。人家说得对,她再怎么不堪,可总归是主子。咱们是什么身份,非妻非妾的,老爷也从来没有给咱们一个名份,说好听些,是老爷屋里的人。难听些,就只是个通房丫头。连奴籍都没脱,卖身契都还在人家手里呢。”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朝云更是脸色微变,“咱们的卖身契都还在老太太手里头,她又这么得老太太喜欢,你这样与她闹得气鼓气胀的,万一她回去向老太太哭诉,你可就没翻身的余地了。”
挽雪立马白了脸色,虽然她未在方老太太身边呆上多久,但也知道,身为奴才,命运一直掌握在主子手头,若惹得主子不喜,或打或卖,全凭主子说了算。
朝云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安慰地拍了她的手,轻声道:“咱们跟在老爷身边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老爷的性子吗?老爷对那位如何的重视,你我可都是瞧在眼里的。更何况,咱们在老爷身边多年,连个姨娘的份位都没捞到。你拿什么跟人家争?”
挽雪不再言语了,只是紧紧握着拳头,脸上露出悲忿与绝望,还有更多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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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挽雪对如晴有着很大很深的意见,但同样的,卢查夫位夫人也同样在私下里议论这个方将军的妹子。
在离开国将军府后,查夫人对卢夫人道:“咱们同住在一个街道,干脆坐我的车子,一起回去吧。”
卢将军虽品秩略高于查将军,但卢夫人只是继弦,在卢家并未有多少根基,闻查夫人这么一说,倒也欣然同意。
上得查夫人的马车后,卢夫人又忍不住感叹,“先前就听说这方知义极疼爱妹子,冬日里打猎要把皮给捎回去,夏日里得到的山珍野味也要晒干了捎回去,上头有赏赐也要留一份。那时候我就想呀,这方家姑娘肯定是千里挑一的玲珑美人儿,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不得了,瞧那娇生惯养的气度,还有底下那些丫头的做派,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卢夫人门弟不高,很是厌恶大同那些大富家的公子小姐,仗着有钱有权就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极为傲慢。但方知义的妹子虽娇惯,为人处事接人待客却是面面俱到。忍不住心中羡慕起来,这样玉一般的人物,也难怪身为兄长的会这么疼宠了。
查夫人原先冷淡的心闻得卢夫人这么一说,低头仔细想了想,也跟着点头。虽然这卢夫人门弟低,见识薄,目光短浅,但不可否认,她说的不无道理。
但又见卢夫人脸上浓厚的羡慕,又忍不住道:“这方家姑娘方方面面都是拨尖的,可惜却只是个庶出的。在闺阁里倒还能娇生惯养,可一旦嫁了人,与嫡出的可就高低立现了。”这也是她借故早早离开的原因。
卢夫人愕然,“庶出的?何以见得?”
查夫人唇角微歪,“刚才妹妹没听到那个通房的话么?这方姑娘与方知义,可不是嫡亲兄妹。”
卢夫人细细想了想,蓦地恍然大悟,见查夫人面带不屑,又讪讪地笑着:“姐姐人精似的人物,妹妹自叹不如。不过话说回来,这方四姑娘凭着庶出的身份能让兄长这么疼爱,定也有着几分真本事,姐姐以为何?”
查夫人不可置否,卢夫人又说了如晴好些好话,见查夫人仍是淡笑不语,在心里大骂这老女人势利,眼生头顶。但又暗骂自己粗心,与此人并不熟,怎么又不设防地把心里所想全说了出来?
卢夫人又想起了丈夫的告诫,又暗自后悔起来。不过想着她说的全是如晴的好话,也不怕她四处宣扬去,在心里暗自发誓,日后与这老女人离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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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大折了挽雪的威风,落了她的脸,也狠狠打击了她的气焰,但如晴仍是很气愤,回到琳琅园,闷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
沉香见如晴总算脸色好转,这才敢开口,“姑娘,那挽雪不知死活,又瞧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日后有她受的。您何必与她置气?没得闷坏了自己的身子。”
玲珑也跟着道:“可不是。她一介奴才的身份也妄想与您平起平起,还真是胃口大着呢。姑娘不必生气,依我看,收拾她的法儿可多着呢。”
如晴摇头,“你们不懂……”
玲珑道:“难不成姑娘还有其他成忌不成?姑娘什么都好,可就是总爱瞻前顾后的,何苦呢?在这儿,姑娘和老爷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她挽雪算什么?姑娘您动动手指头就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沉香瞪她一眼,“你闭嘴。姑娘自有她的顾忌,你懂什么?若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姑娘何必忍到现在?”
玲珑不解,“究竟还有什么顾忌呀?”
沉香叹口气,几乎是恨铁不成钢,“挽雪不是一般的丫头,她是老爷房里的,是通房大丫头,地位本就与一般丫头地位来得高。更何况,姑娘只是老爷的妹子,却跑去对付哥哥房里的通房丫头,这要是传扬开去,外人会如何想?”
玲珑听得似懂非懂的,“我还是不懂。如今姑娘与那挽雪几乎撕破脸了,姑娘好心放过她,估计人家也不会领情了。依我看,姑娘还是得想个法子,千万别让她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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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义在前院接待李骁,不知是有什么军机大事的,居然让李骁留下来吃饭不说,知义后来还差人通知如晴,看是去前院用膳,还是在琳琅园用膳。
如晴想了想,让丫头回复了知义,然后一个人在琳琅园用了饭。让成妈妈找些棉料与棉花来,说要给知义做两双鞋子。
成妈妈面有难色,“前阵子上头也有赏赐下来,好像有上好的成棉,可是都被雪无人收进库房里了。姑娘若是要的话,还得让雪夫人拿了钥匙去开库房。”
周妈妈及沉香面色不豫,但在如晴的眼神下,堪堪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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