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见天水世子莫西笑得极为恭谨,知他也明宣宗这番话说得言不由衷。
华夏如今已经和高丽签订了合约,和南疆的较量又一直僵持不下,只怕宣宗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就是天水了。
这番天水英王世子进京,宣宗颇有些挟制英王的意思。
宣宗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过来拉住英王世子的手笑道:“朕想起来了,当年你母妃与太后同时有了身孕,当时还约定要结为姻亲,倒都生了儿子,未能如愿。不过现在听说你有了个妹妹,倒是可以和我那个弟弟豫王配成一对,倒是也能愿了当初的愿望。”
英王世子莫西只是陪笑,宣宗松开握住他的手:“莫西就先退下吧,改日随朕去行宫围猎。”
看着英王世子退出乾清宫内殿,宣宗渐渐将笑容收了起来,坐回椅中,“十三伤势可痊愈了?朕担了十来日的心。以后这些拼杀的事让手下去做,不要亲身冒险,你可是唯一一个和朕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肃王连忙躬身,低声说道,“令皇兄担忧,臣弟惶恐。臣弟受的是内伤,还得费些时日调养。皇兄不知道那个紫霞的厉害,若是臣弟不好好调养,将来怕是会有武功尽废的可能!”
宣宗过来抓住肃王的右手,片刻后眉头微蹙,“紫霞将十三弟伤成这样,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如今看来,那南疆还是真高手云集呀!日后若与南疆,她也许到时个棘手的人物!”
“是的!”肃王低着头,不敢抬头,“是臣弟办事不利,要是能当场就将其捕获的话,就能省去皇兄很多麻烦……”
一边说着,肃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首谢罪。
宣宗笑了笑,将他拉起,“十三弟为何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会有罪呢?你破了案,令和约顺利签下,朕本来是想让你去处理南疆的事情,倒让你这一伤耽搁了。那日签订和约时见你伤得并不重,怎么是和瑞晗吵架了不成?如今伤势到加重了?”
肃王面上一红,似是不敢作答,宣宗看得清楚,心中面容一肃,“既然十三弟不肯实话实说,按理来说,你是主,瑞晗是扑,以仆袭主,这就是重罪,非得治罪不可。”
肃王急道:“皇兄,不关她的事,是臣弟……”
宣宗哈哈大笑,看着肃王尴尬模样,有意无意顺口说着,“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个正妻了,肃王府总不能正妃的位置一直空着吧?
宣宗看了一眼肃王,依旧淡淡的说,“按理来说,瑞晗跟了你这么久,是应该被升为正妃,可是她到底出身是个小妾所生,到底有所不好!前些日子,高丽王到是有意思相与我们在结亲!”
肃王一怔,难道说天机令的情报是真的?宣宗想要豫王娶个出身天水的公主,然后让自己娶个出身高丽的公主,这样就可以两项平衡。
又可以互相牵制,无论是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肃王只是低头,不敢点头应下,又不敢反驳拒绝。
“这个事情,本来应该在你签订合约之后就谈下来的!“宣宗笑了笑说,”可是没想到你受伤了,倒是让朕很是意外!“
肃王心中一咯噔,跪下叩头道,“皇上隆恩,臣弟万死不足以报。只是玉香公主刚刚回到高丽,在华夏受了一个月的惊吓,想来应该还是没缓解过来,若让她远嫁京城,别乡离亲,臣于心不忍。”
宣宗淡淡的看了肃王一眼,并不说话。
肃王见了,连忙继续说道,“而且,臣弟和玉檀婚姻并不美满,臣弟害怕高丽王不舍得……毕竟前面有过不幸事情发生了!“
宣宗点头道,“倒是朕考虑得不太周详,就先放放吧。反正你现在也有伤在身,的确也易结婚!”
肃王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件事情暂时被搁置下来,虽然隐患依旧未除,但总比明天就成亲的好。
肃王身来,轻声说道,“皇兄,如今京城中也无特别事情,臣弟想着带着瑞晗一起,去乡下的庄园,安心养伤!”
宣宗眉头一皱,冷冷说道,“养伤固然是件大事情,但在朕看来,没必要特意跑到乡下庄园去吧?”
肃王一惊,本来以为宣宗会非常痛快的答应自己的请求,可没想到,宣宗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离开京城。
“皇兄,臣弟身上的伤,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况且朝中也不少臣弟一人,乡下安静……”肃王较尽脑筋,想着到底什么理由能成功说服宣宗。
宣宗瞥了一眼,眼光一闪,沉吟道,“朕倒是忘了现在是什么年月了,丽妃过世也有快二十年了吧?想想那个时候你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如今也是快到知天命了!”
肃王一怔,他倒是没料到宣宗会想到这么一层,不过现在宣宗开了这个头,他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下。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兄的眼睛!”肃王假装尴尬的笑了笑,“皇兄是知道了,臣弟这辈子,最难忘记的人,就是丽妃,如今年纪越来越大,对她的思念是也越来越浓!”
“这话可是只能你我之间说哦!”宣宗挤眉弄眼的笑了笑,“你这个心思,可是不能让瑞晗知道哦!”
肃王忙叩头道,“谢皇兄提点,臣弟只望尽快养好内伤,早日返回京城,以报皇上隆恩!”
站起身,肃王想了想又说道,“皇上,东北军以往军务快报都是直递给臣弟,臣弟疗伤期间,不宜再处理东北军的军务,皇兄看是不是将军务交给别人处理?”
宣宗微笑道,“既然这样,让东北军的军情快报都送至国丈手中吧。国丈倒是老练的人,朕也放心!”
宣宗点点头,“去吧,把伤养好,半年之后,朕要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十三弟。”
宣宗望着肃王退出殿外,听到内阁传来轻微的声音,笑了笑,转身步入内阁。见龙榻上露出一角白袍,他和声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让人禀奏一声?”
“我是想听听皇兄到底和他说些什么?”白袍人开口说话,那声音分明就是豫王的声音。
宣宗伸手退去身上的外袍,走到榻边坐下,掀开被子,伸手进去摸了摸,皱眉道,“你总是任性,那药虽好,能有助于你的武功提高,可是也不是这样的用法!”
宣宗叹了口气,走到桌前,给豫王倒了杯茶水,“朕刻意瞒着十三,秘密培养了你十年,可不想看到你因为一个丹药出了事情!”
豫王听了宣宗的话,淡淡的笑了笑,做起身子,却勾宣宗的腰,“臣弟知道皇兄对我好,可是那肃王的武功越来越强,臣弟害怕以后不能保护皇兄了……”
宣宗清俊的面上浮起愉悦的笑容,渐感唇干舌燥,沉沉的欲望漂浮在屋中,令他有些把持不住。
明知道眼前人是自己的弟弟,可是对男人的冲动,似乎已经剥夺了他最后的一丝丝的理智。不知从什么时候,宣宗对女人逐渐失去了兴趣,他厌倦了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甚至不愿意在看到她们的嘴脸。
“皇兄怎么了?”豫王见宣宗停了下来,淡淡的说道。
宣宗将豫王揽入怀中,在那俊秀绝美的面容上轻抚而下,声音也有了些许沙哑,“还是你好,知道疼朕!你放心,等朕仙去之后,这华夏的江山一定是你的!”
肃王从宫中回来,并没有去见瑞晗,而是独自回到瞻园。这段时间,他和瑞晗之间像是少了些情爱,多了一些亲人见的牵挂,不过自从那个人离开后,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美好。
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一个月前,那几日肃王接待了个特殊的客人。
那日夜间,肃王独自在书房里和批改公文。
和他最近混乱的私生活相比,朝堂上的情势一片大好。豫王倒是越来越得宠了,却得罪了很大一批权势者。
豫王和豫王妃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他开始听不进去自己王妃的劝谏,变得一意独行。
而因为之前豫王妃的存在,豫王没有意识到一个合格的智囊有多么重要。
远处隐隐传来打更的声音,二更天了。想必玛莎已经偷偷在东侧门外面等待。
肃王望着案上已经越来越少的公文。他应该在批完这些之前做好决定。他此刻并没有想到瑞晗,心中迟疑的,也仅仅是感情与名誉之间的选择。
肃王几次放下笔,打算去找玛莎,但出于自己也不明白的理由,他总是在走出门的前一刻退了回来。
烛火有些暗淡,服侍自己的小厮过来剪了灯芯,并且将肃王的案几上茶杯续满。
肃王突然觉得口渴,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并不是平日里入口有些苦的六安茶,而是桂花蜂蜜水,有点甜丝丝大枣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肃王皱着眉,指着茶杯说道,他不大喜欢桂花那种像药一样的味道,更不明白为何水中中会有大枣的味道。
芹草疑惑地望着肃王,仿佛这是件非常普通的事情:“往常这个时候都是换要换成桂花蜂蜜大枣水的!瑞晗娘娘特意叮嘱过,王爷最近身体不适,要多喝些补品才行!”
肃王恍惚记起来,好像是有这样一回事。最近这一个月的确喝的东西似乎是与以前不一样。
瑞晗站在院子的门口,望着肃王书房里的灯光发呆。
她从天机令送来的消息中得知,关于肃王和罗刹那个玛莎公主的消息,已经有四天了。瑞晗也整整躲避了肃王四天。
今天晚上,那个名叫玛莎的女人,将和肃王在东门外面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