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妃过奖!”现在我能做的都做了,静等结果就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丽王世子求胜心这么强,但是就算我输了,顶多被人抱怨两声,面子上不太好看,也没什么实际损失。“
瑞晗说的很是轻松,“更何况我是个女的,输还是赢,都是为了添点彩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马术和箭术都很精湛的玉诀,在马上射箭的时候,简直并没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飞出去,而是直接落在地上。
接下来的事情成了一场闹剧,玉诀几次拉弓,箭却想中了邪一样,全都射不出去。
瑞晗惊讶地望着骑在马背上,一连换了好几把弓,却一筹莫展的玉诀。在两国官员面前丢这么大的人,他脸上居然还能不露声色。
高丽那面已经有人高喊作弊了,华夏官员自是出面反驳,并且嘲笑玉诀自爆其短,后来演变成双方的口水战。作为主角的玉诀倒是给晾在一边。
想起之前玉诀的作弊手段,瑞晗心里冷笑。倒是豫王妃泰然自若地饮着酒,直到两边争吵得面红耳赤,才施施然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袖。
“各位请安静一下,请听臣妇一言!”说着,朝太后、宣宗施了一礼,“太后娘娘,皇上,臣妇有办法说明,王世子绝非中邪,更不是我华夏在暗中动了手脚。”
豫王妃话音一落,互相瞪视的高丽使节和华夏官员都停了下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瑞晗更是疑惑的看着她,在瑞晗眼中她知不是个寻常皇族妇人,如今看来,自己真的是错的离谱,豫王妃,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此,豫王妃便将缘故向众人说明吧!”最后,宣宗说道。
豫王妃拿起玉诀最初用过的弓箭,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马背上,策马疾驰中,张弓射出三支箭,全部中靶。
罢了,翻身下马,对众人说道:“如各位所见,马和弓都没有问题,若不相信,会骑射的武将都可以上前一试!”
几个武将上马试过,果然骑射间没有任何阻碍。
“豫王妃!现在可否说明,为何王世子他……”宣宗并不懂武艺,看到现在的情况,更加疑惑。
瑞晗倒是看出了点名目,大概玉诀会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射箭的姿势。
“回皇上,王世子所用射箭之法,乃是古书中记载的“奴法”,此法是极西之地,大西洋国所用的箭法。五百年前,北方百济曾经向西劫掠,和他们发生过战争,从中发现这种射法的一个弱点。”
豫王妃口中的百济,恰巧就是高丽的前身,草原猎手最强大的时候。
说着,豫王妃微微一笑,再次上马,不过这一次的拉弓姿势竟是和玉诀先前一摸一样。紧接着的情形也和之前相同,箭再一次落在地上。
“如各位所见,“奴法”对箭的控制力很弱,只能在平稳的步战中使用,在马背上则无法将箭射出去。相传,当时百济便是利用奔射的优势,一直打到大西洋国中部。”
豫王妃一边说着,一边轻快地跳下马背,亲昵地拍打着马的头部,转头向众人解释道。
“所以,比试之中会出现这种情况,只不过是王世子选择了一个对自己不利的射箭方式而已。”
豫王妃话音一落,高丽使节的脸上都显出略微难堪的神色,倒是华夏的大臣们各个抬头挺胸,几个满头白发的老臣摇头晃脑地念叨着:“使用番邦蛮夷的射箭方法,当真舍本逐末!”
对于这种说法,瑞晗却不怎么认同,虽然不知道玉诀射箭方式的优点在何处,但是既然能经受得起时间的考验,流传后世,并且成为十分流行的射箭方式,一定有它的独到之处。
宣宗赞扬了一番豫王妃博学之类的话。然后看到气氛不大融洽,便又宣了歌舞,不一会,场面上变回一团和气,只是在座众人的心思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刚豫王妃的这番表现,啧啧,这才叫“文武双全”啊!只可惜精神状态不佳,看她解说完毕,萎靡地坐回座位,一个人喝着闷酒。
看她又在斟酒,瑞晗忍不住按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道:“酒大伤身!”
豫王妃转头望着瑞晗,眼睛里红血丝很严重。和刚刚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肃王妃!你嫁给肃王妃,你后悔吗?”她突然说道。
豫王妃今天的表现一直让瑞晗十分意外,因为之前瑞晗确实与她没有半点交情,或者说,她对我的态度一向有点傲慢和鄙夷。以她的条件,这倒也无可厚非,可今天却三番两次明里暗里帮瑞晗的忙。
摸不准豫王妃的意思,瑞晗模棱两可地回答:“一开始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也谈不上后悔!”
“我却当真后悔尚了和豫王!”豫王妃忽然冷声说道,心中的怨念简直可以波及到瑞晗的内心。
“豫王妃!慎言!”瑞晗连忙说道。环顾四周,所幸这里还算偏僻,没有人注意,连玉诀都不再朝这边看了。
豫王妃这番话未免交浅言深。能这么说,瑞晗觉得她不是在试探自己,或者,她有什么特殊目的?
“豫王妃喝多了!”瑞晗嘴里这样说,心中却默默流泪,想她原本是多么单纯的一个人,现在居然面对别人的友善举动,首先便在心里产生各种怀疑。
“吵也吵过了,打也打过了,差一点去宗人府和离,孩子都没有了,我还怕什么呢?”豫王妃苦笑着说道,眼神有些迷茫,“都知道豫王是个风流成性的人,可是,除了我,他似乎谁都喜欢!!”
忽然豫王妃很快便恢复了清明,“眼下的确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宴会结束,我做东,肃王妃可否赏光一起喝一杯!”
瑞晗看她这副模样,是打算将自己当成心灵垃圾桶使用了。虽然不怎么愿意,但毕竟之前豫王妃帮了她这么多,如果她不答应,估计将来真的是要树敌了。
瑞晗这样想,便点了点头。
宴会结束,瑞晗和豫王妃相携走出大殿,冷风扑面而来,直往衣领里钻。我们正待离开,却见一个瘦削的宫女低着头走过来,“奴婢见过两位王妃!肃王妃!太后娘娘召见!”
“豫王妃!请稍候片刻!瑞晗见过太后娘娘便来!”瑞晗转身微笑着对豫王妃说。
豫王妃点点头:“无妨!肃王妃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你和太后娘娘说话的时候,可要多多注意呀,我可是比你更了解她!”
瑞晗一怔,按理说豫王妃应该和她的姨妈,太后娘娘,可是如今怎么都看不出她和这个姨妈关系良好。
冬季深夜的御花园,树木假山看起来都有些狰狞,为了节省,廊下连灯都不点了,唯一的光亮便是前面宫女手中提的一盏灯笼。跟着宫女七拐八拐,到了一处暖阁。
对于皇太后,瑞晗还真摸不透她的想法。
自从出了明让的事情,这个太后倒是一直都未曾出头,只是推出一个豫王,难道是要让豫王和肃王死磕到底——让他们互相消耗,最终渔翁得利,我倒是可以理解。
问题是,这个豫王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还不得而知,如果真的要死死的将自己和豫王绑在一起,太后就太不明智了。
太后已经在暖阁等着了,她换了装,去掉厚厚的脂粉,精致秀丽的脸庞,一下便让瑞晗多出几份熟悉感。
这个尖下巴丹凤眼的女人美则美矣,却一点都不似太后该有的样貌气度。太后望向瑞晗,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让她微微蹙起眉头。
“瑞晗,我们有多久未见了?哀家还真是很想你……”太后的声音很是伤感,让瑞晗一时间很是接受不了
“臣妇不敢当!臣妇之前可是待罪之身”瑞晗立刻划清界限。
“皇后曾经跟哀家说过,说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十多岁后才变了样子,大概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哀家之前倒是不相信……可是后来马大人和哀家也说了同样的话,哀家还真的有点相信了呢!”
“臣妇不知道太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这种说法是在是荒唐,太后娘娘想想看,如果臣妇真的有问题,又怎么能活到今天呢?”瑞晗可没吃太后那一套,冷冷的说。
“哀家后悔了!!后悔将你嫁给肃王,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太后忽然又转换了个话题。
“太后此言差异!!”瑞晗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回答道,“肃王他每天寅时便要出门,申时回府,然后总是忙到深夜,从不和我一起骑马练剑,但我每天晚上摘下随便乱放的扳指,第二天总摆着随手便能摸到的地方。”
“他不会时常和我跑到郊外打猎烧烤,却再忙也一定会在我生日那天,大半夜便爬起来亲手煮一碗寿面给我吃” 瑞晗一边说,一边回忆,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
太后看着瑞晗的表情,突然站了起来,急冲冲地说道:“这都是些不足道的小事,随便一个寻常男子都能做到。”
“臣妇的生活,本就是些琐碎的小事。而且,他是一个王爷,并非寻常男子。臣妇想,先帝从未对太后娘娘你做过这些吧?”瑞晗有些挑衅的说。
走出宫门,便看见候着的两顶官轿。豫王妃负手而立,看见我,迎了上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去醉仙楼吧!哪里酒不错!”豫王妃说着,亲昵地拽着瑞晗的手。瑞晗有种异常别扭的感觉,不知是该抽回来还是这么让她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