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图上看,这片位于大陆东部的文明区域大致被分成三部分:在高大的爱恩所拉特山脉以西,广袤无垠的草原一直绵延到文明区域边缘的赫诺尔森林,游牧部落是这里的主人;以这座雄伟高山发源的克洛斯河为界,面积相当于西部三倍的东部地区被一分为二,北方是广阔的平原和崇山峻岭,南方则被无数大大小小的河流所分割,人们所熟知的王国和城邦全都位于这两个部分。
相对于以农业为主的北方和畜牧业为主的西部,南方的人们更加喜欢从事商业,发达的水运为他们的这种活动提供了巨大便利,而作为几条主要水道的交汇点,诺伦无疑是周围数十座城市的商业中心。与赫纳文斯特相比,这里有更加繁华的市面,更加稠密的人口和商铺,以及更加拥挤的街道。
还有更多的麻烦。
“你这个**!”一个无赖愤怒地骂道,同时从怀里拿出锋利的匕首,向薇莉扑去,他的嘴里流着血,几颗一分钟前还属于他的牙齿掉落在地上。
事情的起因非常简单:在经过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进行修整后,被热闹的城市引发了女人天性的女战士流连于各个商铺之间,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物品,却在不知不觉中和其他的伙伴走散,一些当地的无赖明显忽视了薇莉背上那惊人的巨剑,一厢情愿地把这个漂亮的单身小妞当成了移动的钱袋和可以找乐子的对象,而在两个目的都落空之后,这些人又错误地估计了彼此的实力。
薇莉并没有急于躲避那个无赖的攻击,只是当对方的匕首快要碰到自己衣服的时候才微微向旁边闪了一下,匕首几乎是贴着她的胸前划了过去,在对手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她的手已经握住了对方的手腕,下一刻,体重接近一百公斤的彪形大汉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几米之外的地上。
这个结果顿时震慑住了所有人,那些蠢蠢欲动的无赖的同伴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们迟疑着,不知是否应该继续进攻。
在他们做出决定之前,有人已经替他们找到了答案,当愤怒的矮人和如同巨型攻城车一样的亚巨人咆哮着冲来时,这场战斗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悬念,半分钟之后,所有的无赖全都**着躺在了地上,他们中伤势最轻的也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月。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围观的人群外传来,“巡逻队!”有人高喊道,人们立刻散开,然后在更远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松散许多的包围圈。
“跟我们走,”一个穿着轻便铠甲的军官对小队说道:“作为在这座城市里斗殴的惩罚,你们将被处以两百金币的罚款和十天的拘禁,在那之后,你们将被驱逐出这里。”
“是他们先动的手,”战斧大喊道:“他们企图袭击我的同伴,我们只是自卫。”
“我只看到那些人倒在地上而你们站着,”军官面无表情地说道:“除非你们能找到证据,否则必须受到惩罚。”
“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矮人指着那些围观的人,“他们看见了一切!”
“是这样吗?”军官的目光投向站在远处的一个身材瘦高的中年人,后者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没看见。”
每一名被点到的人都否认了自己看到那些地痞主动攻击。
“你还有什么说的?”军官对矮人说道;“现在交出武器,否则你们的罪名会多上一条拒捕。”
“你休想!”矮人怒吼着,取下了背后的双刃巨斧,但在他动手前,雷加已经采取了行动。
一道手臂粗细的闪电在军官的手碰到自己宝剑时落到了他的脚下,青石板铺就的地面顿时出现了一个直径接近一米的深坑——在成为大法师之后,游魂对几乎所有七阶以下的法术都可以做到瞬发。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样做,”雷加的声音在平淡中透露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我并不介意把你们全都变成尸体,那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句咒语的事。”
军官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作为一个贵族,他在一生中经历过的最大的考验也只不过是在狩猎的时候和一头野猪面对面,那个威力可怕的魔法已经让他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你在试图和诺伦为敌,”军官大声喊道,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慌张,“如果你伤害我,必定将面临整个南部最强大的城邦和它的盟友们的追杀!”
“也许,”雷加淡淡地说道,一只闪烁着电光的长矛出现在手中,“但至少,在那之前,你和你的手下们会首先成为我的牺牲品。”
他举起手,闪电之矛在他的手中噼啪作响,强劲的电流让站在他面前几米远的军官觉得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不可遏制的恐惧从年轻的军官心中升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望向自己的士兵和周围的人群,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帮助,但令他失望的是,所有人的反应几乎都和他一样,在神秘而恐怖的法师面前,这些普通人完全没有丝毫与之对抗的想法。
“不要在城里惹事,”那个军官明智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用发抖的声音说出了自己在对方面前的最后一句话,“否则这里的法律会毫不犹豫地向你们展现它的威力。”
在用最大的努力说出这番话后,这个贵族出身的军官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心理压力,带着自己的手下好像逃跑一般离开了现场。
“真是一帮懦夫,”战斧失望地嘟囔着,把巨大的双刃斧放回后背的背囊里,“我还以为可以好好干一架呢。”
“他们会不会再来着我们的麻烦?”亚巨人不无忧虑地问道:“要知道,诺伦在周围的城市中有巨大的影响力,如果它真的视我们为敌人,那么我们将不得不绕开半径三百公里之内的所有城市。”
“通常来讲,”海姆说道:“这样的一座巨型城市里都会有若干个法师的存在,他们受到雇用来保护城市,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有一位同行来到了这里。”他看向雷加,“我相信,在他们了解到这位同行的真正实力以及来意之前,他们会采取谨慎的手段,以避免为自己和这座城市树立不必要的敌人。”
精灵并非预言家,但显然,这次他的意见是正确的,当小队回到自己落脚的旅馆时,一个穿着黑袍的法师和十几名士兵已经等在了他们的房间外。
“我叫克鲁恩斯,”黑袍法师首先对雷加自我介绍道:“来自加尔克斯法师塔,现在是这座城市的魔法顾问,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一位年轻的同行。”这个身材瘦小的法师神色阴沉,有着一个鹰钩鼻子和一双不露任何感情的眼睛,他丝毫没有把小队的其他成员放在眼里,只是紧盯着雷加衣袍上的六阶法师的徽章——那是后者在通过试炼之后由暴风之神的执事委员会颁发的,除了表明佩带者的等级之外,还能够通过每一法师组织的独有标记显示徽章所有者的来历。
“雷加,来自暴风之神,卡森大法师是我的老师。”按照法师之间的规矩,游魂向这个佩戴着七阶法师徽章的前辈施以应有的礼节,“这些是我试炼时的同伴,真庆幸能在这座城市遇到一位像您这样睿智而强大的同行。”已经身为大法师的雷加并没有把眼前的七阶法师放在眼里,但为了避免麻烦,他还是主动报上了自己的出身和老师的名字。
不可否认,雷加这种谦恭的态度让克鲁恩斯放心不少,很显然,至少在表面上,这对方和他的同伴们对诺伦并没有什么敌意。尽管作为七阶法师,在他看来,自己的实力要比雷加高出一筹,但这个年轻法师身后的暴风之神法师塔无疑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招惹的,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彼此之间的争端,这无疑是他最希望见到的结果。
“我雇主的手下与你和你的同伴们发生了一点小误会,”克鲁恩斯直截了当地说道:“他对此感到很抱歉,作为补偿,他希望能够邀请你和你的同伴参加他举办的宴会。”
雷加很清楚对方的意思,这个邀请其实只是一种变相的试探,试探他究竟对这座城市抱有什么样的态度。当面拒绝邀请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那样不仅会令克鲁恩斯和他的雇主感到蒙受了羞辱,而且可能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他相信,在了解到自己和伙伴们对这座城市并没有恶意后,他们将不会遇到任何麻烦——作为这个文明区域中最强大的法师组织之一,没有那个城邦或者国家愿意轻易得罪来自暴风之神的法师。
“这是我们的荣幸。”游魂谦和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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