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恩是个不幸的孩子,这是很多人一致的看法,大家都知道他没有父母,因为十年前的海难夺去了那对勤奋夫妻的性命。留给这个孩子的除了一套临海的房屋,唯有一笔尚算可观的保险赔偿金。可惜的是他只能按月支取,还好这些钱足够他生活到现在,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耐恩是个开朗的孩子,不管是小时候的朋友还是现今的邻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你很难想象一个八九岁就失去了父母的孩子竟然独自活到了十八岁,尽管这里面有人们的帮助。当然他的开朗或许与他喜欢足球有些关系。
这里是巴西里约热内卢,耐恩住的不是贫民区,但也绝对不是富豪区。
耐恩是华人,但是人们不认为他会说汉语,因为已经快有十年没人听过他说汉语了。
十八岁的他,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完全巴西化的男子,古铜色的皮肤,卷曲的黑发。
今天是他的生日,十八岁了,他不能再去弗拉门戈刷鞋了,政府也不会再给他找这种工作了。
他现在要真正的独立,能够挣大钱,当然或许他不需要也不一定,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是该有些选择了。
踢球?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他们有尝试过,尽管他自认为踢得还不错,可惜弗拉门戈的球员都不差,不会需要他,他也不想再去给球队添麻烦。也是这样的认识,尽管他每天都要踢球,而且几乎每一天都守在球场边上,但是却从来没有上过场,当然他也没有机会。
过去的十年他都不曾是球队的球员,他只是一个刷鞋的球童罢了,领取学徒的酬劳。
那真是一个不错的时光,或许自己老了以后可以讲给自己的孙子听,他一定会羡慕吧,因为他可是亲眼看过阿德里亚诺踢球的,当然还有罗纳尔多,虽然当初没有拿到他的签名,不过阿德里亚诺的也不错,全套的,俱乐部发的狂欢节礼物,除了那双适合自己的球鞋还有一套印有阿德里亚诺名字,由他亲笔签名的球衣。
带着这样的思绪,穿着整一套的球衣他去了桑德公墓看望自己的父母,这是他每年生日必做的项目,每次都是清晨五点起床,然后跑步过去,带上父亲留下来的白酒,当然他自己也会喝一点,虽然那种辛辣的感觉让他很难受,但是他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喜欢往奶奶的相片撒一杯酒,然后自己喝一杯。
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放进背包。然后拿出一颗有些旧的足球,这也是在俱乐部领的,他的印象中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去买个一颗足球。
父亲,我十八岁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今天都该是十八岁的了。又是十年,我不记得你们的模样,不过既然这身体是你们的儿子,我就是你们的儿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桑德公墓前,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站在一冢夫妻墓前自言自语,还好现在是清晨,这里又是公墓,没有人会在意的。
日记里面写的我可以踢球,但是要将你砌的那堵墙踢到,我坐到了,我想你应该会满意的,所以以后我大概会继续踢球吧!可惜不能去测试了,埃斯教练说他们那里不会接受十二岁以上的孩子测试,我已经十八岁了,他肯定也不会让我测试的,虽然以前他很希望我能去他那里。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我都是大人了。我有些想法,巴西的海滩真的不错,我可以去卖饮料,我们家那里真是个好地方,越来越多的人到那里去游泳,都有好多人来问我要不要出租,我决定了我自己干,而且每天都会有人在那里踢足球,我想我能够踢到六十岁或者更久。
对了,你们留下的那张银行卡我都换户了,做了一些事情,以前没告诉你们,现在我想我已经能够自己决定了,所以就说说吧!还有萨利德叔叔昨天来告诉我,我可以去取你们的保险金了,我想那些钱加上我这些年在弗拉门戈的存款完全可以开一家品种齐全的小卖部,至于银行卡就让它继续当银行卡好了,我想我是用不上的,如果有一天会用的话……或许是没用的。
还有,我想申请加盟肯德基,原来的我和现在的我都很喜欢那东西,虽然喜欢的含义不同,不过既然日记里面提到你们不喜欢我吃那东西,我就很少去了,不过我和肯德基的弗里德叔叔关系很好,每个周末只要不去球场,我都会去他那里看比赛,他依然很胖,他的儿子也很胖,他们一家人都是大胖子,不过他们同样喜欢踢球。
“我走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背上背包,踢着足球,耐恩离开了桑德公墓。
清风微抚,他的心活跃起来了,以后真的要独立了,真是个不错的事情,不用每天都去训练场,可以每个周末去看比赛,然后每天都可以在海里游泳,海边踢球,看着别人踢球真的是脚痒痒的,以后的一切都有我可以自己做主了。
大海我该恨你还是爱你呢……或许是爱的吧!不然我又怎么会喜欢游泳呢……
“救命啊!抢劫!”海上的风吹来,带着急促却又娇婉的声音。
耐恩有些奇怪,这里虽然有些偏僻,但马上就是上班的时间了,没道理有人在这里这个时间作案吧!想归想,他还是将球挑起抱在手中,快速的跑向呼救的地方。
耐恩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不过能够帮助别人就尽量帮,万事尽力而行量力而为,帮不了只能说明自己的能力不够,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前面就是海滩,这里距离高级住宅区不远,有人在这里抢劫也是能说过去的。
一个褐色长发,身穿白色衬衣的女人在前面跑。在她身后跟着一位大叔,大叔左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右手是……一副墨镜。
两人在沙滩上一前一后的跑着,看那脚印和大叔头上的沙子,显然两人跑了很远,而且貌似这个大叔还吃了点亏。
“嘶~砰!”强烈的破风声后一颗足球从侧面击在大叔的脑袋上,大叔应声而倒。手上的匕首由于惯性飞了老远。
前面跑着的那个女孩听到声音,回头看见追她的人已经扑倒在地上,又折回来向已经站在大叔身边的耐恩道谢,“哈呃哈呃,谢谢你。”喘气不息,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不过女人的潜力都是难以估计的。
这女人也算胆大,要是换个人可能已经趁机跑掉了。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不等耐恩说话,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看见这两人,耐恩有些担心,因为这两人带着和大叔手中相同的墨镜,只是躺在地上的这个穿着花衬衣沙滩裤,像是游人,而现在这两人则完全就是一副保镖打手的形象。
“他,抢劫。”女人指着地上躺着的大叔,语气已经恢复自然。
“库里,怎么样了?扎加洛先生让我过来看看,要是有问题就直接送到警局去吧!”又来了一个人,这次这个好一些,是个斯文人。
“是个抢劫的,不过看他的打扮倒是不像,可能是误会吧!而且这把匕首也是玩具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啊?!”这下当事人和耐恩都有些傻眼,那女人是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而耐恩则是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今天可是十八岁生日,要是去警局留了案底,可就有些不好了。
“弄醒问问。”
事情很简单,大叔是个星探,手上的玩具刀是他在片场拿得道具。
今天早上拍外景回来的时候,发现海边坐在一位穿着白衬衣的女人,与戏中的某个场景相视,所以就直接杀了过来。
没想到这个女人一件他拿着一把匕首靠了过去,连忙抓了一把沙撒了过去。
然后边跑边叫救命,遗憾的是两人语言不通,大叔是台湾人,虽然会英语,但是也就那么几句,他就一跑惯了内地的人,这次也是偶然的机会来巴西,葡萄牙语也就会几句简单的问候,可惜还没法和人交流。还好耐恩似乎汉语不错,这是女人和保镖们一致的看法,虽然前面有些不流利。
“好了,事情说清楚了,这位小姐你和这位先生找时间谈吧!”几位保镖虽然是听到呼救声赶来的,但是目的明显不是单纯的过来帮忙。
“小兄弟,扎加洛先生想要问你点事情,你跟我们过去吧!”那个斯文人转头对着耐恩说道。
“扎加洛,哪个扎加洛,难道是马里奥?!”耐恩可不认识什么扎加洛,不过马里奥·扎加洛他倒是想认识,可惜没机会。
“是的!”
“他要见我,好吧!”揣着些许兴奋紧张激动,耐恩将足球挑起就与跟着保镖过去,足球教父啊!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在巴西他的地位可不比贝利罗纳尔多差什么。
“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那女人连忙跟上,一把抱住了耐恩的手臂,离墨镜大叔远远的,显然还带着一些防备。
“这?”耐恩有些担心的看着几位保镖,他可做不了主,而且也怕因为这样的原因,对方就不见自己了。
“好吧!”斯文人自然同意,他们可不认为谁会去威胁扎加洛,他们这些保镖更大的作用是照顾扎加洛先生而已。
“请你告诉他,我不会去怕什么电影广告,我不缺那个钱也不想做明星,嗯,我勉强算是******吧!”******的女性一般都比较低调的,耐恩要是这样说的话,想来那个什么星探的也能理解。
PS:十八岁的耐恩终于迎来的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他的机会来了。可是这些人谁会是他的贵人呢?女人、星探、保镖,还是车上的扎加洛?他的人生是该去卖饮料还是开始足球生涯,一切都不确定,决定权已经在他的手中,只是道路还没有出来,路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