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婕妤是在怀疑奴婢吗?吴美人的衣物首饰一直都是奴婢一个人打理,而且奴婢也能自由进出内室,可奴婢真的没有???”月铃边说边哭,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夕芫拿出丝帕给她擦干眼泪说道,“我什么时候说怀疑你了?能进出内室的又不止你一人,再说你把美人照顾的这么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谢谢夕婕妤信任奴婢,奴婢以后一定更用心照顾美人。”月铃‘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响头,夕芫连忙拉起她。
“现在还不是谢的时候,你去把这些首饰处理掉别让人看到,回来后再好好的收拾一下美人的东西,觉得不妥的就都扔掉。”
月铃走后穆婕妤忧心的看着木讷的吴美人,“这次算是糊弄过去了,可咱们宫里的内鬼一定要揪出来,否则咱们就会处处受制,肯定有应付不来的那天。”
“姐姐说的对,可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穆婕妤拉住夕芫的手面色恳切,“姐姐没什么本事,论机智和果敢都不如你,这婉韵宫的事以后就由你主持吧,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便是。”
“姐姐何出此言,妹妹万万不敢承受,以后咱们互相扶持,不过眼前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想和姐姐商量。”
“你说吧!”
“我想咱们宫中主殿已经无人居住,现下也用不了这么多宫人了,不如我们把一些和咱们有二心的宫人都遣走吧,人少了咱们打理起来也容易些,只是???”夕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样免不得要让别宫的嫔妃笑话咱们寒酸了。”
穆婕妤重重的叹息一声,“现在哪还顾得了这些,再说有些宫人是真的太不像话了,看昭媛娘娘走了就不用心做事,你不知道,他们当中有的早就为自己找好出路了。”
“撵走!都撵走!我只要月铃一个人。”恢复了些精神的吴美人也跟着附和。
“看看咱们的小美人都不喜欢他们呢!”穆婕妤宠溺的捏了捏吴美人的脸蛋,对夕芫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一会儿就把这事办了,我现在就去把人都叫到这来。”
穆婕妤说做就做,风风火火的出了屋子,夕芫将吴美人手中把玩的人偶拿下来说道,“刚才吓坏了吧?来,咱们躺下睡一会儿。”
吴美人听话的躺了下来,可却睁着眼睛不肯入睡,拉着夕芫的衣袖摇晃,“你陪我睡吧,我自己睡不着。”
夕芫帮她拢了拢被子说道,“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让人陪着睡?”
“谁说大人就不能让人陪?小梁子还陪王昭仪睡觉呢!”
“你说什么?”夕芫心中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吴美人以为她没有听清楚,大声说道,“我说小梁子陪???”
“不要喊。”夕芫捂住她的嘴,连忙起身打开屋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才放心的将门关上。
回到床边将吴美人拉起来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还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是我亲眼看到的,本来我都已经忘了,可是今天见到王昭仪突然就想起来了,嘿嘿,他们睡觉的时候还不穿衣服呢!”吴美人咯咯笑了起来,像是在讲笑话似的。
夕芫严肃的看着吴美人说道,“不许笑!以后这些话不许再对任何人说,不然我就再也不给你做糕点吃。”
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吴美人乖乖的点了点头,侧身躺了回去不再说话。
夕芫在屋中踱了几步坐定在桌前,吴美人所说的事让她太过震惊,在宫中宫女和太监厮混倒是屡见不鲜,可嫔妃和太监厮混却是闻所未闻,这件事如果被证实,王宝络是段无活路的。
她一直都不明白王宝络为什么将吴美人害成这样还不肯罢手,非要将她至于死地,如果吴美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便不奇怪了。
外面人声渐杂,夕芫平复心神估摸着是宫人们到了,起身看了看熟睡的吴美人便轻声的走了出去。
前堂中满满的站了一屋子的人,宫人们不知主子为什么要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彼此交头接耳的问个不停,希望能从哪个人口中探出点消息。
穆婕妤维持了几次秩序都没有起什么作用,累得满头大汗,夕芫上前拉她一同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吹拂,目光不时扫过站立的宫人。
宫人们见主子都已坐定却是一言不发,心中不禁惴惴不安起来,便都敛了声息垂首站在堂中。
“都说完了吗?如果还有人没说完我可以等。”夕芫缓缓放下茶杯,抬眼扫视了一圈,语速虽然缓和却透着一股寒意。
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没有一个敢出来应声。
夕芫和穆婕妤相视而笑,穆婕妤起身温和的说道,“昭媛娘娘走后婉韵宫中需要打点的事少了很多,尚宫局分发的份例也少了,可宫中的人员配置却还是和娘娘在时一样,所以我和夕婕妤商议好了,以后宫中每人的月例都减少三成。”
此话一出宫人们一片怨声载道,夕芫安静的看着他们,等着有人沉不住气跳出来。
果然一个宫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奴婢家中的父母弟妹都靠这点月例过活,如若减掉三成,奴婢恐怕就无力养活家人了。”
“是啊,奴才也有家人呢!”
“三成可不是个小数目呢!”
???
宫人都纷纷附和,夕芫细细的看过每个人的表情,眼底渐渐浮出笑意,面上却是清冷依旧,“这事我和穆婕妤已经商议定了,你们当中若是谁有了好的出路尽管走便是,我再送上十两银子,也算是咱们主仆一场的情分,只是我有句话说在前头,今天你们出了婉韵宫的门,从此以后便与婉韵宫再无瓜葛。”
宫人们面面相觑越发看不透她的意思,许久后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太监走出,跪在夕芫脚下,“奴才也想尽心伺候主子们,可家中母亲病重,月例实在不够用,奴才???”
“我知道了。”夕芫打断他的话,雪春立刻冷着脸甩下十两银子,那些原本只是有些心思的宫人一看如此容易便也都忙不迭的上前请辞谢恩,没一会儿的功夫堂中就只剩下了一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