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似地唤着蓝焰的名字,司徒毅脑中闪过一幅幅与‘火皿夕’在一起的画面,那双漆黑如夜亮如星辰的双眸,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王爷,他们回来了!”震惊之中听到士兵的喊声,司徒毅急忙抬眼去看,几匹快马正朝城楼的方向奔来,来不及细看,司徒毅便冲冲跑下城楼,骑上快马冲出城门。
远处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司徒毅的眉头越皱越紧,回来的只有赵家兄弟,并未看到那个黑胖子!
“人呢?”双方同时收紧了缰绳,司徒毅咆哮似的声音响起,目光仍落在赵家兄弟的背后,但他看到的只是一片空旷。
赵家兄弟相互看了一眼,又见柯剑神色紧张地跟在司徒毅身后,大致猜想到司徒毅已然知道真相,于是将信封交给了他。
看着信封上“王爷亲启”五个字,司徒毅踌躇着不敢去接过来,好似已经知道这封信里写着什么。
“王爷,这是主子亲笔所写,收下吧。”赵斌深知司徒毅的心情,出言提醒道。
司徒毅当心一横,接过信封紧紧捏在手心,这封信他若不看,尚可告诉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梦中,但他不能不看,也不会不看!
赵家兄弟交信后,仅用眼神向李达与柯剑告别,便策马离去。赵子山派给他们的任务是守护蓝焰,除非接到赵子山的命令,否则这个任务绝非别人说结束就结束的。
司徒毅将信封撕开,一阵墨香扑鼻而来,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早知今日有一别,故不敢与王爷相认,我无心欺瞒,怎奈难逃天意。王爷天涯相寻,焰儿却近在咫尺,便是咫尺不能相依。此番别离,焰儿无悔,王爷珍重。”
那日在城楼上,她曾说‘近在咫尺,却天涯相寻’,原来焰儿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原来那些怪异的感觉并非是断背之嫌,只因站在身边的黑胖子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焰儿……
司徒毅牙关咬得紧紧的,将信封往怀中一塞,径自策马朝前,想要将蓝焰追回来,但宋飞等人怎能任由他离去,将他围得严严实实的,劝道:“王爷,兰笞国虽已退兵,但你若前去,他们定不会放过你。”
“让开!”司徒毅低吼,目光直逼宋飞,寒意森森。
但他身为王爷,是北关的最高统领,谁敢轻易放他去冒险,这低吼声丝毫不能让宋飞等人动摇。
司徒毅不想与他们浪费时间,伸手从腰间抽出柳剑,正当宋飞等人做出阻挡的动作时,司徒毅却反手将柳剑抵在自己的颈脖上,冷声道:“不想让我死,就滚开!”
想不到他为了一个女子竟以死相逼,宋飞等人不敢轻举妄动,相互对看几眼都未能寻得出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只能让开。
司徒毅见他们妥协,当下策马狂奔向兰笞国的方向,李达云流带着护卫队做扇形状保护他。
“焰儿,你瞒得我好苦啊! 休想就这样抛弃我!”他总算明白为何赵勇会用抛弃一词,若知道火皿夕就是蓝焰,即便是赔上整个雪国,也不会让她离开,更不会让她为了雪国而投到兰宫漠那厮的怀抱中!
与‘火皿夕’的点点滴滴,在心中凝聚成一股怨气,这股怨气越积越大,直将司徒毅的泪水逼了出来,一个嘶吼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上久久回荡:“焰儿……”
我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只为让你听到我在呼唤你名字,只求你不要就此离去。多少个日夜,你在我身旁我却遍布天涯去寻你。什么有缘自会相见,我不信!我不信!为何明明相见你却要刻意隐瞒?
狂风呼啸,夹带着雨滴在空中飘舞,天空变成了灰白色,眼前的景色渐渐被一片白色屏障挡住了视线。原来,下雪了。
这是冬末春初的第一场雪,一场大雨过后奇异的雪。
兰宫漠半躺在马车上,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半眯的双目显得更是狭长,只是目光却不时地瞟向坐在角落里的蓝衣女子。
马车里极为宽阔,矮几软榻被褥一应俱全,而蓝焰是坐上这辆车的第一个女子,但这女子不展欢颜,不露情绪,只是静静地在角落里朝窗外看,窗外的风景随着窗帘的飘动忽隐忽现。
“焰儿……”恍惚间,似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蓝焰眼波流动,撩起帘子朝外面张望,却只能看到兰笞国整齐的队伍在行军,心中不知是惆怅还是安慰。
“下雪了?”飘进来的雪花打在蓝焰的脸颊上,丝丝冰凉让人精神许多,不由得将窗帘全部掀起,让冷风灌进马车来。
自从兰宫漠下令退兵之后,他们便只用眼神交流,但好在他们眼神交流起来并没有阻碍。
“将窗帘放下。”兰宫漠终于出声,只是这声音语气强硬,与命令无异。
蓝焰对他的态度微微感觉诧异,她本以为兰宫漠巴不得得到她,但从她第一次跟这个男人提要求之后,她就知道兰宫漠已不是三年前的玉王了。
沉默就是蓝焰的回答,兰宫漠命令的语气让她很是不悦,我就不放,看你一国之主又能将我如何?
兰宫漠狭长的眼只剩下一条细缝,一道精光从眼中闪出,从未有人敢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这个女人是在挑战他的忍耐!
听得身后的动静,蓝焰也仅是用眼神斜了一眼而已,但她没想到兰宫漠竟走到她身后,双臂将她环绕,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邪笑着看她脸上的惊慌。
“放开!”蓝焰挣扎无果,只能放弃,语气冰冷凶硬,脸上有厌恶之色。除了司徒毅,她无法接受别的男人肢体上的接触。
兰宫漠眯着眼哼哼地轻笑两声,看上去极为轻挑,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将蓝焰纤细柔软的身子紧紧地贴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可知跟我回兰笞国是意味着什么?是做我的女人!”
这声音慵懒却极是好听,蓝焰只觉得耳朵发麻,不由得侧了侧,想离他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