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的眼中满是恐惧，她的手突然间不自控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念香讶异地看指尖留在她脸孔上的一道道血痕，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一幕离奇的超于念香的想象，愣了片刻，才想起上前阻止，却发觉翠儿的力气在这一瞬间爆发的无比强大。念香被她挥舞的手臂一次又一次的击中，她嘴里含混的“咯咯”笑声带着诡异的邪气。

念香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她再一次听到那句话，梦中的那一句：“真相，拿命换，拿命换······”

念香的脖子突然被翠儿掐的紧紧的，梦中的一切毫无悬念地重演，难道，她要死在这个纠缠不清的噩梦之中吗？

慢慢的窒息中，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围绕在耳边：“香儿······香儿······”

那是他的声音，她记得，他们共同许下的约定，她也记得，不能死，她不要死，念香用尽最后的一丝气力喊出：“救······救命，救我······”

门，在这一刻，适时地被撞开了，一个黑影敏捷而矫健的窜入，只在念香眼前一晃。

恍惚中，念香看不清他的模样，只依稀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他迅速拖下翠儿紧抓不放的手臂，并快速朝她脑后击下一掌，翠儿随即晕了过去，这一连串动作麻利而漂亮。如果念香清醒的话，也许会为此人的身手大声喝彩，而此刻，她只能不停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灯光亮起，当念香看到那张脸时，不可掩饰的惊讶缀在她的脸庞，不容得她思考，在那样危急的时刻，她只知肯搭救她的人自然不会害她，却没想到竟然是他。

没来及说什么，倒是那人先开口：“怎么，看到本王，就让你那么受惊吗？”

念香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一个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她难道要说，是的，见到你，比刚才所有所有都要恐怖，她说不出口，故意岔开话，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赵光义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来到这，像是着了魔一般，当他意识清醒的一瞬他已经在她门外了，从没想到她会如此深的扎根在他心中，平生的风流，过往的寻欢，皆如过眼云烟，他知道，他的心中再也抹不去他。

念香仍旧不知趣，傻傻的追问：“这么晚了，王爷来这做什么？”

害怕被她看穿，他恼羞成怒地叫：“傻女人，问那么多干嘛！！刚刚，本王要是没出现，你怕是早死了几千几万遍了！还有，这个疯子是怎么回事？“说着，狠狠地又要动手，念香吓得连忙拉住他的手，赵光义一愣，她还是第一次主动离他那么近。

念香害羞地松开紧握他的手，不自然地低下头，小声嘀咕着：“你这人怎么那么粗暴啊，怎么还要动手，也不知她怎样，真是的······”

蹲下身，她想起要看看翠儿的死活，毕竟他下手那么重，手指轻轻放在她的鼻下，她微弱的鼻息缓慢却均匀的发出，念香这才放下心来，再看被他拖下的手臂竟比另一只长出了一截，着实一惊，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下手那么狠啊！”

赵光义听她一说，也上前来，查看了一番，轻哼一声：“不过脱臼罢了，死不了！若不是我只使了五分力，她这膀子怕早废了！”说着，只拿起翠儿伤着的手轻巧向上一推。

念香见翠儿昏迷不醒，更兼她方才怪异举动，心中甚是不放心，只说：“找个太医给她瞧瞧才好！”

“什么？！”赵光义气的大叫，“她刚刚差点杀了你，还给她请太医？本王没立即要了她的命，已是天大的恩泽了！”

“可是，她······她似乎不大正常，我想······”

他没听她说完，抢白道：“依本王看，是你不大正常！你究竟有没有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啊？！本王说你傻，你还真是配合的很，给本王傻到了极致！”

“求你，求你了！”她柔和的语调，不经意的吐出。

他以为他听错了，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听到她对自己用这特有的温柔的语气，温存般的软语听得他酥到了骨头缝里，他，失去了拒绝的能力。

“这······你等着，本王去去就来！”

看他三步并两步地向门外走去，念香忽然一阵小跑过去，“喂喂！她，会不会又突然醒过来啊？那我岂不是······”

“那可保不准！”他故意吓唬她。

“那你，带上我吧！我可不要一个人留在这！”念香恳求地，身子无意识地靠近他。

他眼中的笑意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