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空中的是两人难分难解的欲念,男人肆意的动作越发刺激着女人的身体,他的每一个细小的触动都会惹来她一阵阵不可控制的**,而他却在更加狂放地搜索着,寻觅着。
他突然发现,这一刻并不是他在做,而更像是一个完全脱离于自己的躯体在行事,而他,确切说是他的灵魂早已经飘荡在外,悬浮在半空中,迷茫地,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观看着床上这男人和女人最为原始的纠缠。
他们在这一片欲海里翻滚,身下的被褥扭曲着,那一道道褶皱就如同赵光义此刻的心,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突然不明白地问着自己,他到底是因为身体里不可战胜的**而如此地疯狂,还是根本这就是男人最丑陋的劣根性在作祟,他们可以随意地掠取,没有顾忌,而女人却只能默默地承受,因为早在女蜗造人的一瞬便已决定了男女身体上的不同,也种下了男人薄幸的因,和女人苦命的果。
男人们为了女人滴下的点点殷红而痴狂,他们享受着自己的占领,却忘记了对于女人这意味着什么,她付与他的又是什么?也许在他心中,那鲜红的血滴就如同他攻城扎寨后插立在城墙上的军旗,而她,就是他的城池,将永永远远都附属于他。
赵光义迷惑了,恍惚中他似乎听见自己在喊着:“念香,念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害怕地观察着床上喘息不断的他们,他竟有些分不清那刚刚的声音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他心中的声音。
而在这一刻,他甚至都有些理不清自己对那个远在异地的女人是怎样的心意,难道自己也只是想攻下那座久战不下的城池吗?还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还是因为那座城池是属于他的?和他的这种无形的争斗伴随着他的童年,伴随着他的成长,也伴随着他的情动,是不是凡是属于他的,自己都会在意,凡是属于他的,自己都要争取?自己在乎的究竟是她,还是他?
深刻地剖析着自己,甚至像是把自己分解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他想,也许在最初,这真的只是他的一场游戏,开始得很是随意,那个女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皇帝哥哥在意,他在意的,自己就会留意。
他冷笑着,游戏对于他来说是件太普通的事了,他注定要游戏一生,可是当在这游戏中久了,他却渐渐地迷失在这一场本该由自己掌控游戏规则的抗衡里,原本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战胜他、打败他的工具,可是他慢慢地发现,他竟然真的入戏了,她的笑容,她的泪滴,统统都会记在自己的心里,而她也渐渐地成为了他生命里唯一在意的东西。
他怕了,因为当武器调转了方向,那么它就成为了伤害自己最好的利器,它所向披靡,只因它知道他所有的要害,此刻他已经被自己的游戏害得遍体鳞伤,却仍旧不忍放弃这致命的游戏。
床上,耶律璇玉的身体裸露地更加彻底,她的上身几乎全部暴露在赵光义的眼前,她胸前的伤口在两人剧烈的纠缠中震裂了少许,一滴滴殷虹的血落在雪白的胸口上,那雪白与殷虹的落差犹如是雪地里落下的一朵鲜艳的红花,可这却莫名地让赵光义想到了一幕根本没有联系的回忆,那是一条白绢,那曾经被自己烧毁的白绢,他的心一痛。
他的痛渐渐蔓延至全身,这痛也让他的灵魂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如果继续,他知道身下的女子也不会责怪他的占有,可这对她公平吗?如果不爱她,他对她做的一切都将是她一生的伤害,而她胸前的血滴不时地在提醒着赵光义她至情至性的一面,她可以为爱而死,可如果这样都不能获取真爱,这以后漫长的路她要怎样才能继续?
他从那漂亮的身体上翻下来,她疑惑着他的变化,他的身体还在颤抖,而他的眼睛却在这一刻熄灭了刚刚还如烈烈火焰般的欲望,她的手婆娑着他的胸,因为她的渴望还在,而且永远不会停息,娇滴滴地问:“怎么?玉儿的身子不美?”
他轻轻握住她游移的手,淡淡地说:“不,这样对你不公平。”
她愣住了,好半天才咬着牙说:“是你觉得对自己不公平吧?你在想她?还是在想你们过去做过的这件事?”
他握紧她的手忽然一颤,慢慢松开那手,他冷冷地说:“不要胡说,我和她什么都没做。”
她的泪旋转着,他竟是那样在意她,即使只是一句话他都忍不下,耶律璇玉却刻意笑着,故意翻身坐在他身上,她知道他的身体骗不了人,他的欲望还在,她疯了一般地狂吻着他,虽然心里泪早已落了一地。
他抵挡着她的诱惑,却觉得整个身子都要裂开一般,他混乱地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拼命地推着她的身子,却在那一瞬间看见自己手上的伤疤,它上面已经慢慢结痂,他愣在那,因为他知道这伤是谁造成的,他想起了荷花池畔她湿漉漉地像是一条鱼,而那条鱼竟然会咬住他,他知道在那一刻,他自己就已彻底地沦陷,而限期将是永远。
因为那是她留给他的印迹,他病态地当它每一次快要复原结痂的时候都把那伤口重新弄破,一次又一次,它渐渐地越来越深,成为了他身上抹不去的伤痕。
而在此刻,它似乎也在提醒着他,他笑了,那笑带着鬼魅一般地清冷,却是极为的迷人,耶律璇玉看得有些痴迷,她看见他慢慢地撕掉他手上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鲜血瞬时流下,他疼得皱紧了眉头,嘴里发出“嘶嘶”地叫声。
她绝望了,他竟然用他的痛来抵挡他身体里的欲望,他宁愿流血也不愿意与她交合,她以为自己会昏死过去,却听见自己清醒地在问:“那个咬痕是什么野兽咬的?”她以为那是狼或者是什么别的猎兽造成的。
她却在他的回答下慢慢流下她隐忍了许久的泪,因为他说:“那是她咬的,我要留着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