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完美的躯体暴露在阳光底下,克姆斯却突然发起呆来。
不,不是女神那圣洁完美的女性身体令克姆斯失态,克姆斯根本就不明白男女间的种种。而是克姆斯突然醒悟刚才那强烈的嫉妒来自于混沌给他的暗示。他受到了混沌给他的影响,直到事后才发现。
女神依然在哭,而且哭的越来越伤心。
克姆斯也在懊恼着刚才无知无觉中的过错。
一时,神与魔都没有动作。
“你这个无耻的,下流的魔鬼。你赔我的衣服。”女神抽噎着道。
克姆斯没理她,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会对混沌给他的暗示没有知觉?有没有办法令自己时刻谨记混沌的威胁。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克姆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靠他现在这点脑汁想出对策。但是,克姆斯想到了另一件事。
如何破坏麦子的事。
“我要把它们都烧掉。” 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克姆斯说干就干,用他仅仅能使用的微弱火苗点燃了一株干枯的麦子。
火一下子猛烈起来,瞬间吞没了——整株麦子。当然,又在瞬间熄灭。
麦草的叶子与麦蕙上的细须已经干的发脆,可是麦杆里面还有水份。短暂的火焰是不足以令麦子整个燃烧起来的。不过克姆斯不死心,仍然继续他徒劳的破坏。
“哈哈。”女神一直在看着克姆斯奇怪的举动。当她发现这个魔鬼还是个傻瓜的时候,女神忍不住破涕为笑。“傻瓜,你不知道把麦子堆在一起烧吗?”
“我不是傻瓜!我是魔。你可以叫我恶魔,魔鬼,克姆斯,但是绝不准叫我傻瓜。” 克姆斯朝女神吼道。他很在意傻瓜的称呼。导师生气与兴奋的时候叫他蠢货;那些人类、矮人打他时叫他疯子、傻瓜。克姆斯就算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女神又要哭了。
克姆斯又想揍她。因为这种感觉非常令克姆斯喜欢。让他禁不住想起在矮人小山村那些矮人殴打他时兴奋与愉快的表情。原来,殴打别人竟是这么愉快的事情。
不过,克姆斯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女神的提议非常好,把麦子堆在一起烧不就行了。魔鬼又忙碌了起来,忙着在麦田里把长在地里的麦子连株拔起。
克姆斯有用不完的体力,可是他却没有高效率的办法。忙活了大半天,他也只在周围拔了一圈并不太多的麦子。
“要我帮忙吗?”女神怯怯的问道。“如果你把衣服还给我。”
克姆斯确实需要别人帮忙。不过,他还不了女神的衣服,那件摺裙已经成了碎片。而他只不过是个刚刚诞生的雏魔,并没有办法象真正的魔那样凭空变出想要的东西。唯一可以还的,就是自己身上穿的农夫布衣。
克姆斯的眼睛来回在麦草、碎布、女神**的身体和自己身上的农夫衣服上扫视。他在抉择,抉择究竟是失去衣服换得女神帮忙;还是保留衣服自己继续这样徒劳的工作。
“我只要你的衣服,裤子你自己留下。”女神再次说话了。
克姆斯点头同意,将他那件破烂的农夫衣服扔给了女神。
女神穿上衣服,含泪向东方跪倒。“至高的神啊!德诺芙请求您的原谅,是魔鬼逼迫我的,德诺芙不得不遵守诺言帮助恶魔作恶。”
“魔鬼,卑鄙的魔鬼。” 女神德诺芙流着泪,开始帮助克姆斯做堆积麦草的坏事。
神与魔忙碌在麦田里。一个拼命拔,一个回来将拔起的麦草堆积在一起。
克姆斯是快乐的,他不仅加快了做坏事的速度,更引诱了一位神帮助他作恶。引导者会夸奖他的,说不定,玛莉莎又会再一次奖励他。克姆斯甜蜜的想着。
德诺芙一直在哭泣,一直在诅咒魔鬼。她穿着仅仅能盖住她大腿上半部份的衣服,麦蕙刺着她裸露的肌肤,刺的生痛。腿部下半部份已经红了,非常痒,德诺芙就一直哭泣着挠。只是,越挠就越痒,越痒她就越悲伤。
这时,老农夫回来了,还带来几个看笑话的年轻人。
远远的,老农夫就喊:“魔鬼,你在干什么?!该死的魔鬼,你不知道麦子还要再晒上几天才能收割吗?!”
“快抓住他!别让他再搞破坏了!”跟老农夫回来的年轻人喊道。同时招呼着另外几个年轻人,边喊边跑向克姆斯。
“快跑!魔鬼,他们要抓我们。” 德诺芙丢下一捆麦草就跑。
“我还要把麦子点燃!” 克姆斯向已经堆成小山似的麦草堆跑去。他的手指头上,又出现了那种风一吹就会熄灭的火苗。
火,并没有被克姆斯点燃。可能是因为焦急,也可能是因为克姆斯点的地方不着要领。总之,眼看年轻人就快到达的时候,克姆斯仍然在徒劳的点火。
“用碎布!傻瓜,用碎布!” 德诺芙在远处叫喊。作为神,她如此作为实在不象话。
“我不是傻瓜!该死的神!” 克姆斯大声的回吼。不过,他仍然听从了德诺芙的建议,用德诺芙的衣服碎片作为引火工具。
就在克姆斯把德诺芙撕碎的衣服点燃成火球的时候,年轻人终于到了。他们抓住了想要纵火的克姆斯,却没有抓住魔鬼抛向麦草堆的的火球。
“嗷!”一个年轻人向火球的落点扑去。可惜,克姆斯抛的有点高,年轻人还差一点才能触碰到。
这时,燃烧的碎布已经引燃了落点周边麦草干枯的部份,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
“爬上去!快爬上去。”扭着克姆斯双手的年轻人喊道。
救火的年轻人拼命的往上爬,可惜,干燥的麦草堆太软,根本不给他攀爬的余地。年轻人拼命的拨拉着麦草,意图将正在燃烧的碎布连同点燃的麦草一起拉下来。可是,越拨拉,越发帮助了火苗的曼延。火从麦草堆中部烧到了下部。
“笨蛋,滚开!”又一个年轻人抱起一把地上的麦草,拼命的扑打着麦草堆已经燃烧着的部份。
扑打是徒劳的,年轻人不仅没有制止麦草的燃烧,甚至连他手里的那把麦草也一并给引燃了。
火在继续曼延,转瞬间就吞没了整堆麦草。克姆斯嘿嘿的笑着,坏事成功了。
“该死的!”扑打麦草的年轻人冲过来,狠狠的在克姆斯脸上给了一记重拳。
“打死他!”几个年轻人开始对克姆斯拳打脚踢。
麦草堆的火越来越猛。噼噼啪啪的爆响着,冒出灰色的浓烟。
德诺芙在远处看着克姆斯挨打,看着麦草堆燃烧成大火堆。她吓了,吓的转身就跑,一直往相反的方向跑。
“快离开这里。”老农夫也赶了过来。
火势已经起来了,离的稍近点都受不了。
“这里怎么办?”年轻人征求老农夫的意见。
“还能怎么办。”老农夫沮丧的反问。
“这个该死的疯子!傻瓜!把他带回去,让镇上的执法官们吊死他。”老农夫恶狠狠的盯着克姆斯,咬牙切齿的说道。
年轻人架着克姆斯,将他拖着离开已成火山的麦草堆。当然,时不时的在他头上给上一拳,身上踢上一脚。
“希望大火不要曼延开来才好。”老农夫带着年轻人站在离大火稍远的地方。
“伊维老爹,你太多虑了吧。大火周围都被这个自称魔鬼的疯子拔成了光地,怎么可能烧到其它田里的麦子。”年轻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懂个屁!”老农夫伊维狠狠的臭骂年轻人。当下还不解气,又在克姆斯的脸上淬了口浓痰。
“都是这个该死的疯子!”老农夫伊维又踹了克姆斯一脚。“这火越烧越旺,到时还会烧的飞起来。哎!回去一个人,叫镇上的人都来,千万不要让其它田里的麦子遭了殃。”
情况与老农夫伊维所预料的一样。当麦草堆彻底燃烧的时候,极度的高温与环境温度形成冲突,一些燃烧的麦草飘了起来,四散着飘落到很远的地方。
一望无际的麦田四处起了火头。随着空气中相对的冷热冲突形成的风,火势在四处曼延,在怒吼、在吞噬……。
当镇上救火的大群人赶到的时候,灾难已然无法挽回,他们拼了命才勉强保住少许麦田的幸免,而大部份麦子已在烈火中化为了灰烬。
“就是他,就是这个疯子放的火!”老农夫伊维指着克姆斯,完全将责任推卸了出去。
欲哭无泪的农夫们唯一能宣泄心中悲痛的就是痛打纵火犯。克姆斯被打的死去活来,皮开肉绽。不过,作为一个魔,克姆斯顽强的存活了下来。即便,当时农夫们真的是将他往死里打,并且,给予的伤害足以令正常人致命。
“也许,这个疯子真的是魔鬼。”农夫们小声的耳语。不过他们并不害怕,即便是魔鬼又怎么样?神会保佑他们的。
农夫们将克姆斯送到镇上。在那里,将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为损失的麦子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