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基店内那原本温暖明亮的灯光,此刻忽然暗了下来。店堂也瞬间不见,浮现在李冬眼前的,是那远处昏暗路灯光下照射下,隐约可辨的田野。
李冬感觉臀部隐隐生疼,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坐在肯德基店堂那造型简约却很舒适的椅子上,而是卡在了一截倒在地下的枯树枝桠中。
李冬心中的惊惧无与伦比,只见那个恐怖恶心的男人,一把扯起了阮诗诗的长发,恶狠狠地咒骂道:“贱人,你竟敢背叛我,还勾引小白脸,你去死吧!”
阮诗诗给那男人揪住了长发,痛苦地惨叫着,长发随着那男人的撕扯,带着一块块血淋淋的皮肉,不断地往下掉。
阮诗诗那原本漂亮的脸蛋,此时满脸鲜血,皮肉外翻,显得无比狰狞恐怖。
李冬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一下下地扎向阮诗诗的心窝。阮诗诗不一会便躺在了血泊中,身子不断抽搐着,那血肉模糊的脸,竟然慢慢地侧向李冬,发出了一丝让李冬恐惧莫名的诡异笑容。
那男人从阮诗诗胸口拨出尖刀,李冬惊惧地看到,原来那不是尖刀,而是一条吐着猩红蛇信的小白蛇。
当那男人把那刀形小白蛇凶狠地扎向李冬时,李冬顿时吓得一声大叫。
他闭上了双眼,只觉得心如刀割,那条小白蛇在他心内搅动吞噬着。
蒋旭只觉得四肢麻木,背上湿湿的好难受。
眼前一片白蒙蒙,蒋旭慢慢睁开双眼,惊奇地发现,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个可怕的梦。
四肢酸麻的蒋旭,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歪歪地靠着房间内的桌腿睡着了。他挣扎了一下,这才看到了对面床铺上的蒋超缩成一团,正睁大双眼,害怕地看着自己。
蒋旭慢慢恢复了知觉,他带着歉意对蒋旭道:“蒋超,我刚才做了个恶梦。真不好意思,没有吓到你吧?蒋超,我现在全身酸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抽屉中的速效救心丸递给我?”
蒋超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蒋旭有先天性心脏病,楞了一会,从床铺上起来。当蒋超在抽屉里找到药丸并递给蒋旭后,立即又缩回了自己床铺上,双眼中仍是透着惊惧。
眼看天色已亮,吃过药丸的蒋旭,发现李冬的床上空无一人,被褥还是那么乱糟糟地堆成一团,心里咯登一下,不祥的感觉立即浮现在他心头。
蒋旭迟疑了一会,问蒋超道:“蒋超,李冬是不是一早就出去了?”
蒋超摇了摇头道:“没有,李冬一夜没回。你也知道的,他经常外出网吧后通宵玩游戏,昨天夜里,他根本没回来!”
蒋旭脸色仍是显得很苍白,用手抹了一把一头的虚汗,心有余悸地对蒋超道:“蒋超,我做了个奇怪又可怕的梦。我梦到李冬碰上鬼,而且让鬼杀了。这小子一夜未归,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蒋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披好衣服,顾不得洗漱,向门外冲去,边跑边叫道:“蒋旭,别讲给我听,我怕。我现在上课去了,再见!”
眼见蒋超一溜烟地不见了,蒋旭发楞了许久,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内好害怕,也急忙冲出房间。
当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一大圈后,心下惴惴,心生求神问卦之意,这才来到长途车站边,偶遇了张远山。
听蒋旭说完,张远山皱眉说道:“蒋旭,你就凭你一个梦境,就确定李冬失踪了?”
蒋旭支吾了一下道:“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我打过李冬好几次电话,都是关机。早上我赶到网吧后,网管小孙把李冬的身份证和钱交给我要我带还给李冬,我吓坏了,我这个梦,竟然是真的。”
赵婉儿颇感心惊,紧张地说道:“蒋旭,你这个梦太可怕了,也太恶心了。张大哥,他的梦怎么会和现实吻合了?”
张远山怔怔地想了一会说道:“婉儿,不瞒你说,我也没想明白。”
他转向蒋旭问道:“蒋旭,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到过那个闹鬼的小河边?”
蒋旭摇了摇头,坚决地道:“没有,我来到这里做网管后,除了在屋子里睡觉就是在网吧中上班,偶尔到车站小商品摊上转转。那个地方,除了一条小河就是田了,我从没去过。”
李冰默不作声地听了好久,这时才开口相询:“蒋旭,你说你梦境中,阮诗诗对李冬说他没能力帮到她,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
蒋旭不假思索地点了下头,李冰的眉头会展开来,他心中的一个疑惑已经解开。李冰笑着对张远山道:“张大哥,我猜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奥妙了吧?蒋旭不是来找你问卦的吗?你怎么还不开始帮他占卦?”
张远山一时楞住了,不知道李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边上的施丽娅眼珠一转,轻声笑了出来:“张大哥,你犯糊涂了。你不是说过,阮诗诗的死,那张百万巨款是关键因素之一,而且她是直接死在郭立的阴谋之下的。所以,她的鬼魂应该见到郭立的鬼魂害怕。那么,你想想,阮诗诗在什么情况下,能胜过郭立拿到那张欠条从而或报仇或投胎?”
张远山恍然大悟道:“对,我咋把这事忘了呢?只要阮诗诗的阴戾之气超过了郭立,她的鬼魂的阴灵之力就胜过了郭立。她找上蒋旭,那应该是和蒋旭的命相属阴有关。”
张远山连忙问过蒋旭的生辰八字,果然是亥月亥日亥时生,命中有孤阴之相。
李冰淡淡地说道:“看样子,今天晚上,蒋旭该遭大凶。张大哥,该怎么办,就看你的了!”
正在说话时,钱一多推门而入,一见张远山,不禁埋怨道:“你这道士,走了也不说一下,害得我在车站找了你好久!”
张远山一楞,一看手机,原来没电自动关机了。他嘿嘿一笑道:“钱兄弟,我去车站的使命已经完成,当然要赶紧回来了。钱兄弟,还得辛苦你一趟,再出去帮我采办些物事。”
钱一多看到房间中多了个陌生男子,稍一转念便明白了过来。他有些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了,今天夜里,你这老道又要作法了。行,我立即出去,采办些香烛纸钱还有朱砂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