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
秦少阴沉着脸道。
关于桌球,叶风虽然没赛加过任何职业或非职业比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精通,事实上当年老头子逼着他学习和精通的东西堪称是五花八门,桌球只是其中的一项,而这一项很不幸被自诩京城第一枪的秦少选中了,秦少这丫的也不笨,拿自己的短处与别人的长处比,这种傻事他不会做,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儿个的运气实在是糟糕透顶,看叶风的形象气质怎么都不像是精通这种上层人士才会精通的运动,可事实上叶风却真正的扮猪吃老虎了一回,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而像叶风这种有文化的流氓,实在是精通折腾人的招数,而且招数大多比较损,所以秦少现在对叶风的仇视倒真不仅仅是叶风当着这么多狐朋狗友的面赢了他折了他的面子,他实在受不了叶风装疯卖傻的样子,你丫的明明这么高明,干嘛要扮猪吃老虎。
再来就再来,叶风这次笑得精明了许多,朝秦少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少没再客气,小心冀冀开球。
真正一认起真来,秦少还真不是叶风能轻易降服的主儿,至少这次叶风再没有先前那般催枯拉朽般的优势,两人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都是步步为营,谨慎小心如覆薄冰,最终还是被叶风拿下来了,虽然过程有些惊险,但到底算是艺高一筹。
秦少拿着球杆有些犯傻,他实在是输不下这口气,上海跟北京虽然同是中国的现代化展示窗口,但一个是经济中心,一个是政治中心,两个城市有着截然不同的特质,但在排外性上却都又难得的统一和相似,叶风这条过江龙等于是间接性的砸了北京的场子,打了北京这些二世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当然,事实上只不过是一局桌球的小问题,但人这个脑子要是一往坏处想,这件小事的性质便被无限放大,上升到城市与城市间的矛盾的这个层面上。
恶事做了,叶风也不再装善良,而且他当然不是真的像秦少和一干二世祖们想象的那般二愣子,今儿个这事儿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何琳明显是借叶风的手抽秦少的耳光,既然有何琳的暗中授权,叶风就心里有数了,这事儿还不算严重呢,就算捅出天大的蒌子自然还有何家的人给顶着,跟叶风倒真没有太大的关系,见识过成都的陈二公子之后,虽然还从没见识过何泽义的手段,但叶风心中了然,对秦少,就算后者真有通天的手段,估计也不敢真惹恼了何泽义这头已经潜伏了十多年的隐忍的老虎,老虎不发威的时候你大可以在他面前做点小动作,这老虎真要发起威来,估计秦少也得退避三舍,十多年前的那场风波所涉及的方方面面的人海了去了,仅仅是中央委员,当年涉及那场风波被洗牌的人数就超过二十人,所以现在的北京城虽然更加的复杂,但真是多年平静惯了,像是养尊处优久了似的,想要再折腾出十多年前那种规模的风波,还真有些难度,猛人代代出,但不一定现在有老王头或是何泽义那般的真猛人,而且政治环境不同了,全国上下一片和谐声,连写本小说都得处处谨慎,更何况是在天子脚下,毗邻着红墙绿砖的中南海,谁要还想闹出大风波,没有过硬的底气,那是找死,而且是死得最快的。
还来不?
叶风盯着秦少,将球杆放在肩上,双手执着球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到一群北京城的公子哥儿一脸悲愤,叶风就出奇的顺畅,连带着得瑟得也就更加夸张了,斜着眼睛,一副眼高过顶的流氓样,估计京城的这一群公子哥儿都恨不得抽他的筋剥他的皮了。
秦少放下球杆,仍然是阴沉着脸说,打网球?
叶风说,不喜欢。
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秦少道,那乒乓球行吧?
那是娘们儿玩的运动。
叶风很夸张的赏了秦少一个白眼,一脸的BS。
秦少就有些怒了,身后的一群狐朋狗友愤怒归愤怒,但能进入长安俱乐部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可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义气这东西在东北可能还偶尔能遇到,但到了上海或北京这些城市,那是真算是奢侈的玩意儿,谁玩义气谁就是白痴,而且处在天子脚下,谁他娘的没几分好眼光,现在见叶风跟何琳走得近,而且就算叶风很不合情理的一次又一次的糟贱秦家这位少爷,何琳也一直是眯着眼在笑,傻子都看得出来,就算叶风真没啥来头,那也算是何琳的朋友,何琳又是谁,京城第一太妹,二世祖中的顶级混世魔王的存在,谁想真跟他撕破脸皮?所以就算秦少脸都气得变色,旁边呐喊助威的不少,真要替他出风头的人,还真没有,包括前面那个手戴江诗丹顿的好汉,此时也只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搂着那位知性美女站在一边闲着。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能耐,咱们就去玩网球。
秦少继续向叶风挑战,事实上网球他很精通,相当的精通,而且在他看来,叶风这样的粗人,八成都没玩过。
叶风狠狠的盯了秦少一眼,然后有些挑衅的道:“你这人还真是有病,你想玩什么凭什么我就得陪你玩?有能耐咱们继续玩桌球,切,孬种!”
“你才他妈的孬种,你全家都是孬种,你妈是**吧,生出你这么个杂种!”秦少反唇相讥,平时很少骂人的他现在国骂水平居然不差,甚至说相当的强悍。
一边的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盯着叶风和秦少这对贱人,万万没有想到秦少这样的公子哥儿居然骂人如此的彪悍,个个都眼神玩味的盯着叶风。
是个人都知道,骂人不要骂娘,那往往容易犯人禁忌。
那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终于收敛起玩味的笑容,有些担忧的皱起眉头,而何琳和叶梦瑶却是一脸的兴奋,她们算是看出来了,这秦少似乎招了叶风的禁忌。
事实上的确如此,从秦少骂出那句恶毒的话开始,叶风的表情就变了,再没有先前的戏谑,而是杀机毕现,骂人可以,没事骂骂他爹都行,可要是骂他娘,那就是真触犯了他的逆鳞,他无父无母,不,确切的说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但他有养母,养父对他不见得多好,但养母对他真没当外人看待,所以谁要是骂他妈,那就真是触了霉头。
“你骂什么?”叶风眯起眼睛,一脚踏前,浑身爆发出一种恶狼才会有的味道。
秦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却又赶紧往前走了一步,他不能输了气势。
我说你娘是个**,你是个杂种,怎么,想咬我啊?
秦少有些嚣张的与叶风对峙着。
“算了吧,冤家宜结不宜解,我看大家都退一步,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那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终于走了过来,那知性美女用有些欣赏的目光看了男人一眼,没跟过来。
“卫哥,这事儿你甭管了,我自己能搞定,要知道,这里是长安俱乐部,而且是北京的长安俱乐部。”秦少对这被唤着卫哥的男人倒是语气不错。
“卫大公子,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吧,你何必来掺上一脚?”一边的何琳终于皱眉笑了起来。
卫少嘿嘿一笑,道:“何琳,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朋友,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僵吧,秦少是我朋友,你也是我朋友,我总不能见你们有什么矛盾产生吧,估计回去了我家老头子非要抽我筋剥我的皮不可。”
何琳笑道:“对,秦少是你的朋友,可这位同样是我朋友,这件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放心,我绝不插手,所以,你也就不要插手了吧。”
卫少一愣,北京城姓卫的人很多,但中央那几位中姓卫的只有那么一个,这卫少的背景也就唤之欲出了,卫家是典型的中立家族,卫家上两代都是精得像猴一般的人物,所以才能在好几次的风潮中存活下来,而且越活越滋润,因此不难看出这个卫少一定是从小受了家族的影响,雪中送炭的事干,雪上加霜的事不干,锦上添花的事多做,趁人之危的事少做。
“你最好不要插手!”叶风盯了卫少一眼,然后阴阴一笑:“很难得,你一直以来都保持沉默,我对你的印象不错,但你也听到了,他骂我妈是**,可我真不知道我亲妈是不是真是**,我是个孤儿,但我也有养母,所以作为一个男人,我要是就这么算了,那我的确就是**养的了,跟个娘们儿也没啥两样了,我知道你们在北京城都是有名有姓跺跺脚或许就会让整个城市都要为之颤抖的大人物,不过咱在上海那边混,人都要面子,给人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要是我忍了这口气,以后我还真没脸回上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