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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的意识。”吞噬了伪装之神部分意识的幽银之火,第一时间认出了正在攻击自己的对手,直到这时,巫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在阿克韦恩的灵魂中,存在着两个意识,其中一个属于他本人,并且在平时负责他的日常活动,但在这个灵魂的深处,还隐藏着另外一个意识,一个属于神诋的意识。
幽银之火无从得知这个意识是如何进入阿克韦恩的体内并潜伏下来的,但显然,他在对阿克韦恩的灵魂逐步进行着改造,使之逐渐适合自己,而那被自己误认为灵魂暗示所导致的异常灵魂波动,正是这种改造对于阿克韦恩的副作用——正在不自觉中失去对于灵魂控制权的意识,很容易被来自灵魂的活动所影响。
幽银之火并没有因为自己遭到攻击而惊慌失措,他很快发现,这个来自神的意识,尽管比伪装之神的意识残片多了一些智慧,仍然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意识,虽然正在对阿克韦恩的灵魂进行改造,并渐渐得到了灵魂的认可,但他唯一完全掌控这个灵魂的机会,便是在通过灵魂改造影响阿克韦恩的意识并使之发生一定程度的变化后,与后者融合并占据主导地位,从而形成一个新的意识体。而这也正是巫妖遭到攻击的原因。根据智慧之神笔记上的记载,这种从自身意识中分割出一小块碎片,使之与其他生物的意识融合,进而控制对方的方法,在众神之中只有一个人擅长。
生命女神爱耳洛丝。
毁灭一切的杀意在幽银之火的精神中激荡,但他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在外界的巨大压力下,巫妖一面奋力抵御,一面缩小了对阿克韦恩意识的包围。
阿克韦恩的意识体此时已经陷入了无穷的恐惧之中,他的力量也许不算很强大——至少和巫妖相比是这样,但作为一个经历了数万年岁月的黑魔,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意味着什么,那是完全的毁灭。在幽银之火精神力量的包围下,阿克韦恩的意识疯狂而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撞,企图找到一条逃生的路。
这个结果正是幽银之火想要的,当阿克韦恩的意识体再次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时,巫妖解除了包围圈,他的精神力量在瞬间收缩成了一团,抵挡着神的意识的进攻。
被切断了同灵魂的联系,对于包围圈之外情况一无所知的阿克韦恩的意识,飞快冲向了躲在层层灵魂之力后面的另一个意识。
来自神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得到阿克多恩灵魂的承认,当它的真正主人到来时,那些拦在两者之间的灵魂力量并没有阻拦,两个没有丝毫防备的意识体转眼之间撞在了一起。
两个完全没有灵魂力量保护的意识体在瞬间融合在了一起,但随后,为了争夺主导权,他们开始了激烈的争斗,整个灵魂海洋也因为这场两个主人之间的争斗变得无比动荡。
这种争斗早已在幽银之火的意料之中,就在两个意识忙于战斗之时,他的精神力量再次化为一张大网,罩住了他们。
当巫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中闪烁着烧毁一切的紫色火光,在念了一个音节之后,他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下一瞬间,他出现在距离阿克韦恩领地上百公里的一处山谷中。
一股狂野的神力在他出现的同时从四面八方涌来,这神力是如此的强大,在它巨大的压力下,巫妖周围半径百米之内的所有物体,包括空气,全都受到了无情的挤压,终于,在这些物体被压缩得超过了自己的极限之后,一场大爆炸发生了。冲天而起的灰尘形成了一朵巨大无比的蘑菇云,就是在几十公里之外,依然可以看到蘑菇云的顶端,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内,一切都被烟尘所笼罩,可怕的射线随着激荡的气流向四面八方传播开去,无情地摧毁着挡在它们前进路上的一切生命。
“安那卡罗斯,我亲爱的朋友,”毁灭一切的爆炸的中心,遮天蔽日的烟尘中,幽银之火平静的声音传来:“你就是这样接待你最好的朋友的吗?”
当巫妖说出这句话之后,在他的周围,那原本在持续轰击着他魔法护罩的神力突然变得紊乱不堪,接着,在刹那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要走呢?”随着神力的消失,幽银之火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当他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是在离爆炸现场上千公里的地方。
“不要忘了,这里是黑魔界,”巫妖看着面前的空气,语气温和地说道:“除非你闯进那些讨厌的烟雾中,或者从领主们的空间之门中离开,否则你无法离开这块大陆。”
幽银之火面前的空气突然泛起了一阵涟漪,当这阵涟漪消失的时候,一个全身被柔和的白光所笼罩,让人没有办法看清面貌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幽银之火的语气越发的温和,仿佛在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叙旧:“一万年?还是更长一些?”
白光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在这波动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包裹在白光中的身影正在微微地颤抖着。
“让我想一想,“幽银之火继续说道:“也许我刚才太过冒昧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位至高的神灵了,像我这样卑微的生物怎么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呢?”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该叫您陛下?还是伟大的安那卡罗斯神?”
这些话语如同一支支利箭刺向了安那卡罗斯的心房,这个曾经的凡间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君主,如今生命女神的得力部下,终于再也无法承受来自内心的巨大压力。
“我亲爱的朋友,”他的声音哽咽着:“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幽银之火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继续着自己的话语:“一个只会发火球的小法师,一个拿着生锈的宝剑的穷武士,竟然不约而同地因为没钱而选择了吃霸王饭,”他闪着紫色火光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很好笑,对吧?但更好笑的还在后面,那个不自量力的小法师,竟然天真地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朋友,一个可以把后背在战斗中交给对方的伙伴,而且,这种愚蠢的念头竟然伴随了他上百年。”
幽银之火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和你那位可爱的女神过得还好吗?我很吃惊,你竟然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核聚变的原理,你终于成功了,尽管这个世界并不适用那样的规则,但你用神力压缩物质,达到了相同的效果。”他几乎要笑出声来:“我还记得,你经常像一个傻瓜那样去验证我随口说的一些事情,丝萝儿曾经因为这警告过我,如果我再不负责任地说一些毫无根据的话,并且使你因此而出丑的话,就在我的酒里下上泻药。”
巫妖终于大笑起来:“当然,我差点又忘了,你怎么会忘记呢?一个那样深爱着你,曾经无数次救过你的命,最后却为了保护一个被她视为兄长的酒鬼法师而被你亲手杀掉的女人,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你忘掉呢?”
安那卡罗斯周围的白光突然之间崩溃了,无数微小的白色光点向四周飘散,随后消失在空中,始终躲在白光之后的安那卡罗斯,全身颤抖地跪在了地上,他的双手支撑着身体,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一道针一样尖细锐利的力量射向安那卡罗斯的头顶,从那里进入了他的身体。
当幽银之火回到阿克韦恩的领地时,这里已经是戒备森严——那巨大的爆炸足以惊动这个不大的大陆上所有力量达到一定层次的人。
“出了什么事?”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经过,但直觉告诉克伦,那就连自己也感到心惊的爆炸和眼前的巫妖一定有关系:“我感觉到了神力的存在,有神诋来到这了吗?”
“从今天起,你可以专心准备将要发动的战争,。”幽银之火告诉自己的盟友:“再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艾尔林德挥舞着的长剑,挡开向自己迎面砍来的大刀,回手一剑划破了那个攻击自己的士兵的咽喉,接着,这个士兵把左臂举过头顶,身体前冲,在听到手臂被来自上方的一柄战锤击中后传来的骨头折断声的同时,他已经成功地摆脱了来自后面和两侧的威胁,并且贴近了正面的对手,随着他膝盖的猛烈撞击,那个曾经击伤他的士兵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这是艾尔林德杀死的第五名对手。这个隶属于克伦诺领主的小队长在这场战斗中显示出了过人的强悍,他飞快地跑动着,使追击自己的对手在毫无知觉中分散开来,随后猛然停下脚步,身体箭一样地向后方射去,在追得最近的对手醒悟过来以前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第六个。”艾尔林德心中默默地念道。算上这次战斗中杀死的对手,他已经在历次的战役中为自己的主人消灭了九十五个敌人,只要再有五个,他便可以因为战功而成为一名贵族。那意味着他将拥有自己的领地,同时会在主人的帮助下提升力量,从而让生命大为延长,而那又可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提高自己,甚至有一天,他会达到主人目前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