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上不喜闲王这样的风言风语就在官兵之中传开了,当时见到两个人相处的都是琉月沧的心腹,旁人本就无法瞧见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两个人见面之后,琉月灏就独自在自己的小屋内,不在出现,紧接着就是处于半死的状态,这事儿怎么看都是皇上刺激的。
再加上皇上这几次三番的折腾,众人心里不免都有了自己的想法,皇上和王爷这是杠上了,聪明的人自然是要开始寻思往后的路线的,皇上虽说是一国之君,可如今这形势也是千变万化,稍不注意就容易出事儿,王爷看起来是个无权无势的,可他背后有将军的呀,那韩将军也是个一呼百应的主儿,若是他……
想到此,众人都不免在自己心里做了个论断,好些想要翻身的人,也是看准了这一次时机的。
此时皇上在高位,那些身份低微的人即便是能为他做些什么,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到最后还是要被皇上所遗忘,更何况皇上喜欢将所有的有功之臣都压在自己的脚下,这也不是新鲜事儿,功高震主者,杀之,这是多少有志之士绝对不敢投靠皇上的根本原因。
可王爷不一样。
王爷宅心仁厚,跟在王爷身边的人,不管是谁说出话都是在赞誉王爷,这几年王爷的所作所为大家也是都看得出来的。
好些朝廷大员也都是察觉到现在的清醒的,一个个都是人心惶惶的,皇上这几日的情绪也不大好,他们这些不够亲近的人唯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就这样,还要想想是不是会被皇上惦记上,到时候做了出气筒那就悲剧了。
此时,平民想要攀高枝,那就只能选琉月灏,而朝中的大元,因为之前玉家和叶家的事情也对皇上心怀忌惮,也都在望风而动。
琉月灏经营了五六年的计划,在这个时候,也渐渐的开始有了成效。
这一切,正式琉月灏最希望的,这么多年的精心布置,看着琉月沧自己将自己身边的人全部送走,最后变得孤立无援,到如今,他身边的臣子几乎是都换成了新人,而这些人的衷心,怎么能与之前那些老臣们相提并论呢?
老臣会将这江山看成自己的东西,因为为了这江山皇位付出过血的代价,而这些年轻的臣子,多半在位没有多少时日,寻思着巴结上面,摆平下面,又有几分心思是用在做官为人上的?
琉月灏如今再这么一折腾,琉月沧还偏偏中计,这下,皇上连自己的亲侄子都容不下,那些臣子们有怎么敢祈求皇上能容得下自己?
琉月沧次日早朝,就见下面的臣子个个都沉着脸,小心翼翼的不敢做任何的动作,生怕自己哪一个动作惹到了这个本就不怎么开怀的男人。
众人都知道京城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将王爷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皇上的心情有怎么会好过,他们有心给皇上排忧解难,可皇上似乎并未有心思跟他们探讨,那他们都夹着尾巴做人好了。
权力之争,不是亲厚的人,最好还是不要过多的参与了。
琉月沧扫了下面的人一眼,眼前出现的这群人,一个个年纪都不大,资历尚浅,却身在高位,难免就会有各式各样的心思,早前他是急于改革,想要将皇城里面所有琉月灏的余党都清除出去,那些跟韩蕴傲有些关系的人也多半被他清理,如今,剩下的,琉月沧却不敢说都是自己的心腹。
到这个时候,他似乎才意识到,他似乎到了一个怪圈,他的身边除了苏暮生,几乎已经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最开始跟着他闯天下的人,都在这几次的清理之中消失了,有些是死了,有些是被贬了,还有一些是告老还乡了。
这些人才是他的中流砥柱,只可惜,他自己将这些柱子给砍断了。
“京城的流言,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朕现在问你们,朕要如何处置那闲王?”
没人敢开这个话题,那琉月沧就自己开了口。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都在考虑皇上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真心想要解决王爷的事情,若是想要解决,那又是想要如何解决呢?
皇上开口问,自然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他们能做什么,能说什么都只不过是皇上为了体现公正而做出来的一个表现罢了。
他们说的哪一句不符合皇上的心思,只怕还是要被皇上责骂的。
众人只是在下面小声的议论,谁都不敢主动开口。
琉月沧瞬间觉得恼火,拍着龙椅走站了起来,盯着下面的人,怒吼道:“怎么,朕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今日就问了你们这样简单的问题,你们都回答不出了吗?那朕要你们何用?郡王爷,你先说,那闲王也是你曾经侍奉过的,你也该了解一些。”|
被点名的是之前在韩蕴傲手下做前锋而今独当一面的河西王爷冷逍,当年在韩蕴傲的手下也是所向睥睨的,后来到了河西,镇守一方,也是有丰功伟绩的,不知道为何,前两年琉月沧忽然将人召回京,封了郡王,之后就一直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当这个闲散王爷。
他自小跟在韩蕴傲的身边,如今三十五六的年纪,身材欣长,样貌端正,身着一身华丽的袍子,冷傲的眸子收敛着,微微低着头,一直都没有看琉月沧。
若不是皇上点名叫他,这朝堂上的好些人只怕都要忽略这位主子了。
这人在京城的位置还是有些尴尬的,说是郡王,却又没有实权,说皇上不器重吧,可每逢大事,总是要带上这个王爷的,冷逍也沉得住气,对皇上这般做法从未有半点的异议,也未曾跟韩蕴傲联系过,就整日在京城赏花遛鸟,日子过的惬意的很。
这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连他身上的那股子煞气都消磨掉了。如今穿着锦衣,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贵公子,哪里像是征战沙场的将军?
冷逍往前一步,低声回禀道:“依臣之见,最好还是将王爷放出来,赏赐些银子,给他……”
“朕叫你来就是说这个的?”
冷逍话未说完,琉月沧就打断了他的话,出声呵斥了他。
众人这会儿就都明白了,皇上只怕是想要杀王爷,只是想要他们给他一个台阶,让他可以开这个口。
这可就为难他们了。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皇上自然是不敢得罪的,可若是松口说要杀了王爷,出门只怕就被戳断脊梁骨了,那王爷可是皇家的正统血脉。
“臣罪该万死,臣见识短浅,着实无法领会皇上的意思,求皇上宽恕。臣知错了!”
冷逍连忙退了回来,弯腰拱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嘴上说的如此惶恐,不免又让那些耿直的大臣们对他多了几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