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是认识的!”庆王惊疑地道,“他是你什么人?你可知道他盗取了皇家之物?”
毛乐言于是为了创造一个毛逍遥出来,避免他把怀疑的视线转移到她身上,毛氏谎话再一步撒大,“其实,他是我养父的儿子,他与我并非一模一样,事实上,他很丑陋,但是却爱用易容术装扮成我的样子,他医术很高,但是立心不正,早被养父逐出家门,至今不知去向!”
庆王有些诧异,“他医术这么高明,你却没有学到一点吗?”
“我的相对他而言,只是皮毛而已。”毛乐言淡淡地道。
庆王哼了一声,“无心向学,若是你认真跟你养父学医术,大概早出息了,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追杀的田地。”
毛乐言不置可否,只道:“人各有志。”
庆王又问,“你可知道他的下落?他盗取了皇家之物,皇上龙颜大怒,势必要找到他,你若是知道他的下落,最好说出来免得遭受牵连之罪。”
毛乐言咬牙切齿地道:“我若是知道他在哪里,早一剑杀了他,他败坏师门,气死我养父,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他气死你养父?你养父不是病死的吗?还有,你养父不是跑江湖的吗?怎么又会医术了?”庆王不动声色地问道。
毛乐言脑子里迅速搜索了一遍以往的记忆,她有说过养父是病死的吗?她很肯定没有,那么,庆王是在试探她。于是她略略诧异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养父是病死的?我养父是个跑江湖的不假,可他本人淡泊名利,纵然一身医术,也不愿意扬名立万,否则当初也不会一时善心大发收养我这个小孤女。他是活活被我毛逍遥气死的,这个仇,我无论如何也会报。”看来,谎话太多了以后会驾驭不来啊,改日她要把所说的谎话全部记下来,然后做个囊括,时刻拿出来看一下,指不定什么时候需要用另外一个谎言来圆之前的谎言,至少不至于穿帮。因为庆王已经起了疑心,她不能不谨慎了。
庆王看了她一眼,道:“既然这样,皇上那里本王可以代为隐瞒你跟他关系的,但是那玉佩是咱们刘姓皇族一样很重要的信物,不能丢失,你若是有他的消息,最好马上告知本王。”
毛乐言没想到那劳什子玉佩竟然是皇族的重要信物,这一刻,她心里有些愧疚,虽然是无心盗取的,但是到底是拿走了,并且把它变卖了。她故作寻思了一下道:“他这个人,嫖赌饮吹,样样俱全,你最好去各个当铺找找,兴许他变卖了也有可能的。”
“你说他嫖,这本**,因为本王之前曾经见过他进青楼,当时觉得他与你有几分相像,所以便留了心,哎,竟没想到他就是个大盗。不过让本王十分不解的是,他既然治好了太后娘娘,而皇上也言明了赏赐不会少,至少黄金千两,夜明珠一颗,够他这辈子挥霍的了,他为何要舍易取难呢?还有,皇上的玉佩乃是贴身之物,他又如何能取到?关于这点,皇上也没有说过,真真让人费解啊!”庆王一脸深思地看着毛乐言,他始终还是有疑心,甚至怀疑毛乐言便是毛逍遥,因为毛逍遥入宫为太后治病的时候,毛乐言也说回了娘家。不过,他却不相信毛乐言懂医术,因为在毛乐言逃离王府的那段日子曾经病了,她却不懂得医治,一个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不可能连这么轻的寒症也治不好。这点,也是说不过去的。
毛乐言如今也不指望他能全信了,她刚安顿下来,真的不想这么快又要重新漂泊,她不想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若是皇上得知是她偷了皇族的信物,只怕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古往今来的皇帝都是这样,你对他好对他忠心多么的劳苦功高他完全可以因为你一个小错误而全盘否定你之前的贡献,为他打江山的人尚且如此,她只是治好了他母后,这算不得什么功劳。她如今只希望庆王能代为隐瞒,那皇帝不会找到她,至少,暂时不会。
庆王问过她之后,便依照她的话去京城的各大当铺找。毛乐言也相信会找到的,因为她确实是典当了。
但是,过了两天之后,庆王来告诉她,京城所有当铺都找遍了,没有。毛乐言心中一惊,随即明白了大概,那当铺的掌柜大约是怕受牵连,所以不敢承认。记得当时掌柜告诉她,这应该是皇宫之外,却没想到是这么重要的信物,那掌柜的大概也看走眼了。
当票还在她手上,现在她肯定不能去赎当的,估计如今各大当铺门口都已经有兵卫在监视着,她现在去等同是自投罗网。
庆王也表现得十分烦恼,因为这个信物乃是他们刘姓王皇朝的,若是让那群刘姓皇族长辈知道丢失了玲珑玉佩,估计又要掀起风浪了。
自行车已经做好了,但是因为玉佩的事情,毛乐言还没有心思去试它的性能。送走了庆王,她便忧心忡忡地回房了。
小舒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一听庆王来说玉佩的事情,她的脸色便先变了,她跟随毛乐言进房间,担忧地问道:“如今怎么办?”
毛乐言取出当票,又取出三千多两银票,叹息道:“那些银票装修的时候用了一部分,这宅子虽说不用咱们的钱,可购置家具又用了一部分,如今只有这三千多两了。”
小舒微微一惊,“小姐,你想去把玉佩赎回来?”
毛乐言忧愁地道:“不赎回来怎么办?这可是人家皇族的信物,若只是普通的玉佩,拿了就拿了,反正皇宫也差这点钱,问题是这个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回来的,他们不知道到底哪家当铺收了这玉佩,我却知道,并且有当票在身,我寻思着,晚点我偷偷地潜入当铺,把玉佩偷回来,再把银子还给他们。但是这里不够四千两了,只能让那老板吃亏点,我估计他现在都吓得够呛的,丢了舍不得,留着祸害性命。”
小舒听闻她要去偷玉佩,吓得脸色大变,道:“不可,不可,太危险了,这可是要进牢房的事情。”
毛乐言笑道:“放心吧,小偷小摸这个事情还难不倒我。这件事情你不要声张,我自有应对之法。”
小舒见她如此坚决,知道再阻止也没有用,只得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毛乐言点点头,又对小舒道:“你去为我取一块黑布蒙面,还有,之前的那套男装还在吗?”
小舒拉开柜子,取出一套男装道:“在这里,但是天气这么冷,穿这个身衣衫怕不行。”
毛乐言取过来,道:“实在不行,就在里面多穿件棉袄。”
冬天的天黑得特别早,酉时刚过一刻,天便暗沉下去了,大块黑云像是凝固在天边,半天不动一动。院子里除了常青松之外,其余的植物都掉光了叶子,四处都是光条条**裸的,萧索之意充斥整个京城。
踏入亥时,毛乐言换上男装,蒙上黑布,揣着银票和当票, 便施展轻功离开毛苑,径直往那当铺而去。
当铺还没关门,这里的当铺基本都是通宵营业的,因为附近有赌档,可以说晚上的生意才是最好的。
毛乐言从当铺的后门飞进去,然后直接从后厢进入当铺的内堂,掌柜的正坐在内堂吃夜宵,外面大概有人看着。毛乐言拿出匕首,横在掌柜脖子上。掌柜只觉得脖子一凉,做典当应声的,也算是在刀口混饭吃,所以,他也知道遇到了劫匪。他沉声道:“兄弟,都是混饭吃,先把家伙放下,一切好说!”
毛乐言取出当票,在他面前一扬,沉哑着嗓子道,“把玉佩取出来!”
掌柜一见这玉佩当票,便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不能回头看毛乐言的面容,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那日的来典当的男子,听声音是有几分相像,甚至还幽幽地有些女儿香,大概是刚从青楼里出来的。这两日不断有人皇宫大内的侍卫出来问玉佩的事情,他哪里敢认?这乃是皇家丢失之物,若是承认了,岂不是等同承认了接赃?弄不好是杀头的大事。
“是是是,我马上去取,兄弟先放开我。”掌柜脑内闪过千百种念头,不管来人是不是官府的人,他都可以肯定是敌非友,在这个圈子生存这么久,他也不是吃干饭的人。
毛乐言把匕首适当地移开,掌柜脖子一自由,便猛地跃开,然后腾空飞起一套完整的托马斯回旋三百六十度飞毛腿踢向毛乐言,毛乐言身形快速一闪,匕首直顶着他的脚底。她危险地道:“掌柜的,我不喜欢闻人家臭袜子的味道!”
掌柜这一招,也不知道暗算了多少成名的小偷大盗,却没想到刚出招,便被毛乐言识穿,并且一眨眼的功夫便破了。他面容有些尴尬和惊愕,放下脚,躬身道:“得罪了,得罪了!”
毛乐言道:“我没有耐性,十声之内,我没看到玉佩,我自己找!”
掌柜的知道来头不小,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急忙上前关紧了窗户,便从上锁的柜子里取出玉佩,递给毛乐言,毛乐言丢下银票道:“这银票不足四千两,剩下的过几日补上。”
掌柜的没想到毛乐言竟然还退还了银票,大喜过望,连忙道:“剩下的不要了,就权当给兄弟吃饭了。”
毛乐言双眼一瞪,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利息我不给你,但是剩下的尾数却还是要补足的,我是那么贪心的人吗?”说罢,嗖一声往窗边跳出去。
掌柜愣愣地看着那破烂的窗户,远处似乎传来一道声音在咒骂:“杀千刀的,关什么窗户?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