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卡默默地站在凤尾竹下,微风轻拂着她美丽的面庞,从身体里散发出一种山野的清香。
麻都家的吊脚楼里走出来一位姑娘,月光下显得俏丽可人,她就是明月,肉尸出来了。
明月抬头眺望着圆圆的月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妮卡惊讶的盯着这个脱尘的女孩,也长叹了一声。
“你是谁?”妮卡走出了竹影,来到了明月的面前。
明月惊叹这位头上戴着花环的苗家少女的美丽,望着她那迷茫的面孔,如星辰般明亮的双眸,颜如含露桃花似的皮肤,悦耳甜美的声音和那股沁人的田野芬芳的气味。
“我是明月,你是谁?”明月问道。
“你是寒生的女人?”妮卡是苗家女孩,说话直接了当。
明月笑了,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已经有心上人了,寒生是医生,他带我前去天门山治病的。”
妮卡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我叫妮卡,是头人的外孙女。”
两个女孩相互瞅着,顿生一种亲近之感。
妮卡问道:“你得了什么病,要千里迢迢赶去天门山?”
明月说道:“我一个月前被人毒死了,现在只是一具肉尸,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出来透会儿气,平时只能躲在一清的身体里。”
“明月姐姐,我是苗疆的落花洞女,已经死了一年了,在山中,我误食了一种野果,结果变成了醒尸。”妮卡幽幽道。
“醒尸?”明月不解。
“白天是妮卡,晚上是落花洞女,容貌也不一样,晚上会好看很多。”妮卡解释道。
“我看你比天仙还要好看。”明月由衷地赞叹道。
妮卡面色微微一红,说道:“到天门山上找什么东西来治病呢?”
明月回答:“听说天门山鬼谷洞隐居着一位湘西老叟,他曾经医治过肉尸。”
妮卡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是苗疆的阿普老司吧?汉人称呼他为‘湘西老叟’。”
“你认识他?”明月惊奇的问道。
妮卡摇摇头,说道:“苗家人都知道阿普老司,他的故事在苗疆流传好多年了。”
明月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唉,也不知阿普老司还在不在了,明月此生还能见到建国了么?”
“建国是你的心上人么?”妮卡问道。
明月腼腆的一笑:“他说过两年后会来娶我的。”
妮卡心中感到一丝凄凉,缓缓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天一亮就出发了。”明月答道。
两个女孩儿彼此感到十分亲近,手拉着手并肩坐在了一块青石上相聊甚欢。明月讲到了她在庵中常伴青灯古佛的寂寥日子,讲到了初次见到黄建国时,被他的谈吐和潇洒俊朗所折服,少女的初恋竟然是那样的牵肠挂肚,黄建国的海誓山盟,她的相思缠绵……最后中毒身亡……
“明月姐姐,你的命好苦……”妮卡的头依偎在明月的肩上,眼中闪动着泪花。
明月轻轻搂着妮卡,心中怀念着远在京城的那个青年。
明月的皮肤慢慢变粗了,脸上的五官扭曲了,丰满的胸部悄悄地干瘪了下去,一清回来了……
一清眨了眨眼睛,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怀里搂着一位天仙般的美人,鼻子中嗅到的是女人身上的一种特有的肉香,与火葬场里那些冰冷的女性尸体不同,他简直都陶醉了。
一清揽着女孩的手,颤抖着向她的胸部游动着,一寸、两寸,手指已经快要按到了那凸起的地方……
妮卡突然警觉了,抬脸一看大吃一惊!“腾”的一声,跳将起来。
“你!你是谁!”妮卡面色绯红,一脸气愤的指着这个面相丑陋猥琐的老男人。
一清依旧陶醉在幸福的旋涡里,色迷迷的望着这个人间仙女,那只手还继续颤抖着摩挲按压着自己的胸部,鼻孔翕动,口衔沿着嘴角滴下……
妮卡大怒,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一清的脸颊上。
一清猛地清醒过来:“我,我是一清。”
妮卡也明白过来了,这个丑陋不堪的男人原来就是明月的宿主,顿时羞怯难当,衣袖一拂,转身离去了。
一清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莫名其妙的望着飘然而远去的仙女,鼻子又翕动了两下,掐了掐自己,不是在做梦。
天亮了,寒生他们准备出发了。
麻都陪着寒生来到了头人的吊脚楼上,前来辞行。
寒生检查了一下头人的大腿,病情好转的很快,他告诉头人,可以起来活动了。
寒生谢绝了头人希望他们住上几日的要求,告诉说必须抓紧赶往天门山。那个苗家小姑娘妮卡没有在。
麻都决定同寒生一起赶赴天门山,一路上想要多聆听一些神医的教诲。
早饭后,山寨中的苗人敲锣打鼓的送到山下,照例每人又喝了一碗酒。
刘今墨抱着沈才华骑在了马上,麻都也牵过自己的马匹,加上铁掌柜和伙计,寒生、一清和残儿一行共有七匹马,浩浩荡荡的向天门山而去。
“你的脸怎么了?”寒生问一清道。
一清尴尬的笑了笑,拍马上前面去了。
山梁上,一匹白马静静的站立着,苗疆的落花洞女——醒尸妮卡默默地坐在马上,望着绝尘的马队,一拽缰绳,跟踪而去。
清晨,南山灵古洞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黄乾穗站在太极阴晕前面仰天哈哈大笑:“五天已经过去了,建国,不出十年,你将入主京城,天降大任于我黄家啊。”
黄建国站立在父亲的身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踌躇满志道:“父亲,儿这就返回京城,刻苦读书,努力钻研党史,把握机会,争取将来做一个爱民的领导人。”
“孩子,光想着爱民是远远不够的,要学会摆平和利用各种政治力量,抓住主流社会的诉求,至于老百姓么,记住一条准则,就会事半功倍了。”黄乾穗说道。
“什么准则?爸爸。”黄建国问道。
黄乾穗嘿嘿一笑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我懂了,爸爸。”黄建国沉思道。
“我同你一起上京,帮你疏通一些关系。”黄乾穗说道。
孟祝祺凑上来,陪着笑脸,道:“姐夫,十年之后,您就是真正的‘千岁’了,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黄乾穗把脸一沉,道:“住口,你看看你,这哪儿像一个党员应当说的话嘛。”
孟祝祺唯唯诺诺道:“是,是,姐夫,那个朱医生的事儿,您还得抓紧着点办啊。”
“哪个朱医生?”黄乾穗问道。
“寒生他老爹呀,您怎么忘啦?他一回来,寒生才会救治您外甥啊。”孟祝祺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黄乾穗哼道。
黄乾穗对孟祝祺叮嘱道:“尽管五天过去了,大局已定,这顶帐篷也可以撤去,把坟丘修好,暂时不要立碑,记住,一定要派心腹之人在这儿守着。”
“那要守多久呢?”孟祝祺小心翼翼的问道。
黄乾穗瞪了他一眼,说道:“叫你守就守着,到时候通知你的时候再撤。”
“是,姐夫,你就放心吧。”孟祝祺拍着胸脯说道。
“爸爸。”黄建国欲言又止的嗫嚅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嘛,说话办事一定要干脆,作风雷厉风行。”黄乾穗说道。
“明月有消息么?”黄建国低头问道。
“没有。”黄乾穗回答的很干脆,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你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够儿女情长呢?你的志向是要为天下百姓着想,怎么能整天想着个小尼姑呢?她只会拖累你,难道这一点还想不明白吗?”
“我知道了,爸爸。”黄建国抬起头,望着父亲说道。
“孩子,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告诉我们,外因是条件,内因是根本,外因是通过内因而起作用的。现在我们尽管已经有了太极阴晕这个外因,但是内因如果不努力,仍然是不会成功的。”黄乾穗说道。
“爸爸,我会的,我回京以后自己会加倍努力的。”黄建国坚定道。
太阳渐渐升起,薄雾慢慢消退。
“你们同学之中有没有高干子女?”黄乾穗问道。
“有很多。”黄建国回答。
“我是说女同学。”黄乾穗笑道。
“有。”黄建国猜到了父亲想要说什么。
“有没有父母级别很高的?越高越好。”黄乾穗接着说道。
“有,但是长得都很丑。”黄建国回答道。
“不,”黄乾穗面色严肃的说道,“长得好丑无非是五官位置摆放得正不正而已,关键是婚姻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事半功倍,马皇后丑不丑?但是可以助朱元璋开国。一旦你大事已成,再喜欢谁还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到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小节,非常之小,你在京城,这种事儿见得还少吗?”
“十年,只有十年,爸爸,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去做了。”黄建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