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雨夜狂飙（上）

这次的现场在一家酒吧门口的大街上，目击者和当事人竟有上百之多。

当杨舒馨来到现场后，侥是她曾做过战地记者，见惯了大场面，也仍是被吓了一跳。

那家酒吧门口有一块颇大的空地，此时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伤员，救护人员正在按伤重顺序逐一为他们急救。满地的鲜血、碎肉、肠子、刀具棍棒甚至人的肢体以其七七八八分不清是什么的催片都预示着这里刚刚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事情。

杨舒馨咽了咽口水，硬撑着恶心，跑过去向几名熟识的警察询问事情的经过，跟在她身后的摄影师大汉已经忍不住哇地一下吐了起来。

“这群垃圾，为了个小妞争风吃醋，两边人干了起来，加起来大概有一百多人，在这片街区也算是大冲突了。打了一阵，刀子、棍子都出来了，正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那东西就出现了，一番横冲直撞，把这群小子撞得是鬼哭狼嚎。”现场负责的警官给杨舒馨介绍道，话语里倒还有些幸灾乐祸。

在这条街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几场群殴，而在S市，这样的街区有十几个，所以对于这种群殴，只要不出人命，一般警察都懒得管。最多就是在结束后来收场，或随便抓几个人回去应事。

“那辆黑色的车？”杨舒馨问。

那警官抿了抿嘴，看向那几个正在录口供的混混，说：“他们说……好像不是车，虽然有轮子，不过……更像有轮子的坦克。”说着，指向那边的酒吧：“你看，那堵墙就是被那东西撞的。”

警官所指的方向，那家酒吧的一面墙壁被撞出了一个大洞，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咧开嘴笑的男孩似的。

“那玩意就这么突然冲进来，然后在原地打了个旋，接着又继续开走了。那面墙就是在它打旋的时候撞开的。”警官又指着酒吧前的空地说：“路面全都裂了，这家伙肯定很重。”

“伤亡怎么样？”杨舒馨探着头望向那边问道。

警官耸耸肩：“三个当场死亡，七十九人受伤，其中八人重伤。不过大部分受伤的，都是他们自己打架时弄的。那个怪车冲过来，撞飞了一个人，一个闪躲不及被碾死，还有一个初步断定是混乱中被人刺死的。”

杨舒馨惊道：“死了三个？！我想采访几个人。”

那警官为难道：“不好意思，杨小姐，我们局长已经下了命令，这件事的对外新闻发表，一律由我们秦队长负责，你还是去找他吧，我做不了主。”

“他现在不在现场吗？”杨舒馨向四周张望道。

“你打他手机吧。”警官说。

杨舒馨立刻掏出手机，飞速地翻找电话薄，很快就找到了秦队长的手机，按下拨号键。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喂，是秦队长吗？我是第一电视台的杨舒馨啊。”杨舒馨的声音清脆，却不腻人，听起来让人如饮甘泉般清爽。

电话那头愣了半晌，似乎听到旁边窃窃私语的声音，杨舒馨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等着，半晌后那边才回话：“哦，是杨小姐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现在在‘辉腾’酒吧门口的事故现场，我想采访几个当事人，希望您能同意。”杨舒馨说着看向那个负责的警官，后者也笑着看向她。

电话那头又静了半晌，似乎还是旁边的人在跟他低语着什么。

“嗯，谢谢你，秦队长。”杨舒馨笑着说罢，将电话递给那位警官。

警官接过，和秦队长说了几句，合上电话，对杨舒馨笑道：“杨小姐，请跟我来。”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杨舒馨肯定可以获得采访权的，这个大记者的特权，他早已习惯。不过现在负责新闻对外的是秦队长，走个形式还是必要的，到时就算惹出什么乱子，也自算不到他头上。

就在那警官带了一个只受点轻伤的小混混过来给杨舒馨采访时，一个警察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瞅了女记者一眼，把警官拉到一旁，低声道了几句什么。

杨舒馨一边在准备着采访那小混混，一边却也很注意地偷偷观察着警官的神色。

警官听了那警察的话，脸色微微一变，点头道：“马上通知各单位，除了阿明那一组留下继续处理，其他人都随我去追！”

“是！”那警察应声而去。

面对杨舒馨询问的目光，警官笑道：“那个黑色的怪车在西街区被发现了，要不要一起去？”

杨舒馨眼睛一亮，也顾不上采访那个小混混了，立马带着摄影师准备回采访车，却被那警官拦住。

“杨小姐，如果你要采访，只能上我们的车。”警官肃容说道：“而且一切都得听我们的。”

杨舒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带着摄影师在那警官的安排下上了一辆警车。

一队队警车在街道间呼啸而过，许多市民被警笛吵醒，好奇地从窗户向街上张望，惊奇于这么晚还有那么多警车一齐出动。

一定是出大事了！所有人的心中都这么想着。

从警车上的警用频道杨舒馨了解到，那辆黑色的怪车速度太快，已经逃离警方的视线了。S市现在在西街区周围的数个街区有不下百辆警车在搜索和堵截，却再没人看到那辆黑色怪车的踪影。

从通报中可知，又有人被那怪物所伤，不过初步判断，那几人是蟊贼，刚刚和同伙行窃得手，正准备逃走，刚上车就被那开着黑色怪车的家伙从后面撞飞了。旁边高楼上的一个大叔目击了全过程，本来是准备报警抓贼的，后来被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拨１１０却报车祸。

“看来是有人准备做S市的‘蝙蝠侠’了。”杨舒馨暗暗道，心里愈加兴奋起来，她知道，一条重炮级新闻就要在自己的手下诞生了。

“不过，这‘蝙蝠侠’处理事情的手段似乎残暴了点。”看到前面的又一个事故现场，杨舒馨联系到刚刚“辉腾”酒吧门口的情景，不由得想道。

一处居民区外，一辆黑色的轿车被撞翻在路边，从它和公路的距离及轨迹来看，至少被撞飞了三十米。现在正歪躺在一个花圃旁燃烧着，似乎已经爆炸过一次，烈焰中已分不清车子的型号。两辆消防车和不计其数的警车停在周围，从警车的通讯中杨舒馨知道，车里的人已全部被救出，其中一人伤势严重，有性命危险。

“杨小姐，我要继续搜索疑犯，你们是在这里下车吗？”开车的警察回过头和声问道。

杨舒馨迟疑了一下，从之前目击者的描述来看，那辆“怪车”的速度相当之快，来无影去无踪，甚至都没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如果继续跟着警车去搜查的话，未必会有结果，可能是忙活了一夜一无所获，反而错过了几个现场的第一采访时机。但假如接下来那家伙再出现，那又将失去可能拍到这个“怪车”的机会。

正在杨舒馨犹豫的时候，警车的警用频道又传出声音：“重武路发现目标，重武路发现目标，目标正飞速向东奔逃，速度极快！重复一遍，目标正飞速向东奔逃，速度极快！请各单位协助拦截，协助拦截……”

杨舒馨眼睛一亮，立刻把放在车门把上的手松了开来，系好安全带，并嘱咐坐在副驾座的摄影师检查好摄影机。

“坐好了！”开车的警察交代一声，猛踩油门，立刻加速向重武路奔去。一时间，街道上再次警笛大作、蓝光闪耀起来。一辆接一辆的警车从各个方向向重武路汇聚而去，如果能从高空下往下观察，会看到仿佛蓝色的血液在黑夜下的Ｓ市血管中流动。而重武路，就是它们所要奔往的“心脏”。

“轰——”阴郁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敞开了他的胸肺，狠狠地咆哮起来。紧接着，豆大的雨天砸下，愈来愈密，愈来愈密。

雨夜，伍泰驾着“暴龙”以１５０ＫＭ的时速飞奔在Ｓ市的街道上。通过“大宝”的提示，他轻松地从警车的包围圈中冲出，让那些警察们再次扑了空。

伍泰发现，渐渐地，他已不再满足于驾着“暴龙”四处飞奔体验速度快感了，他需要更刺激、更能激发他热血的东西，他需要破坏！

而现在，他发现，被警察追逐，居然比破坏和毁灭更加让他兴奋！

两手的骨骼在咔咔作响，那是力量在澎湃的声音，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就像奔腾的洪水在咆哮，舆图冲出自己的身体。他相信，自己的体重现在已经快达一吨了。

“喔喔喔！——”伍泰忽然按住分离器一甩车头，将“暴龙”吊了个头。竟是回头又往重武路的方向冲去！

哈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两眼放光的伍泰在安全帽头盔下疯狂地大笑着，吼起了这句曾经背过的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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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台顶。

伍泰：给我个机会，我只想做个好人。

郝歪：对不起，我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