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山脉,地处天狼帝国东南部,位置偏僻,地广人稀。银叶宗,作为天狼山脉内唯一的宗门,也因此受到限制,人才紧缺,实力仅居二流,不过这样一来,也让银叶宗的日子过的很是清闲,这块没有肉的骨头,食之无味,其余势力也懒的来啃。
时值深冬,草木凋零,天狼山脉下起来数十年来罕见的一场鹅毛大雪,短短一夜,当风雪停歇,大地已然银装素裹,一派苍茫,深冬的太阳,看似明媚,但实际上,却散发着刻骨的寒意,冷的骇人。
一般除了每三年一次的开宗大会,很少会有外人出现在银叶山,算算时间,开宗考核大会也过去了几个月,热闹的银叶山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清静,不过这一天,银叶山山脚,却是迎来了六名不速之客。
六匹枣红马在寸厚的雪地上奔驰,雪花飞溅,清晰的马蹄声隔了老远就已经传到了守山弟子的耳内。
原本卓天钊是打算让洪仁暗中联系闻祁,等灭了饿狼帮之后再来跟卓天枫相见的,不过听完洪仁的话,让他的心中很是愧疚,而自己也的确很想念卓天枫,于是,他改变了主意,打算先见见这个担心跟寻找了自己整整三年的傻小子,让他安心,至于饿狼帮的事,找个机会找闻祁问问就行了。
“站住!来者通名!”
一声清喝,十多道单薄的白色身影急掠而出,手握长剑,并排站立在大路之上,挡住了卓天钊一行的去路。
“吁!”
拉动缰绳,枣红马仰头长嘶,停下了脚步。
“咦?少侠,是你?”说话间,两名银叶宗弟子便是从中走出,迎了上来。
“恩?你们是?”翻身下马,卓天钊眉头一皱。
“少侠忘记了?在下清扬,这位是我师弟清风,一年多以前,我兄弟二人正被沙龙帮马贼追杀,多亏少侠出手相助,才得以侥幸留下性命,成功将消息带回银叶宗!”清扬微微俯首,态度很是恭敬。
“哦。”卓天钊轻轻点头,依稀记得是有这么回事。
“不知少侠此番前来银叶宗有何贵干?需要在下上山禀报吗?”
“不用,太麻烦了!”卓天钊转头看向铁块,“让他们自己下来吧!”
“恩。”铁块会意。
“吼!”
突然,铁块长啸一声,地动山摇,嘹亮的啸声化为一股无形的音浪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积雪大块大块的从银叶树上掉落,一众银叶宗弟子只觉得耳膜震裂,纷纷痛苦的捂上耳朵。
啸声如龙,轻易的穿透云层,传遍了整座银叶山。
哗!
整座银叶山顿时沸腾了起来,银叶宗十多名长老乃至宗主闻祁都豁然起身,一脸凝重的冲出房间,朝着山脚暴射而去。
“何人敢犯我银叶宗?”
洪亮的声音滚滚传来,随即十多颗小黑点便是在卓天钊瞳孔急速扩大,当先一人,一袭淡墨青衫飘逸出尘,正是银叶宗宗主闻祁。
“是你!卓天钊?”居高临下,闻祁一眼就认出了那道红发身影,眼中很是惊讶。
“卓天钊?”其余人也是一愣,对于这个名字,恐怕整个银叶宗都已无人不晓,毕竟这三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他的踪迹,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此刻的闻祁眼中布满了震撼,因为他看出了卓天钊的修为,三阶魂尊,三阶魂尊啊!闻祁心中掀起滔天骇浪,明明在一年多前,对方的修为还不过是五阶魂王,这怎么可能?
三年前,卓天钊还是个不通魂法的普通少年,而且还因为体内没有魂珠而被自己拒之门外,没想到三年之后,他不仅习得了魂法,修为更是一举飙升到三阶魂尊,这是何等可怕的修炼速度?即便是比之数十年前那闻名天魂大陆的第一天才龙翰恐怕还犹有胜之吧?如果说他一年前发现卓天钊是五阶魂王时心中有着一丝惋惜的话,那么现在,这份惋惜则转变成了前所未有的浓烈悔意,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就这样放走了一名绝世天才,一名能够带领银叶宗成为天狼帝国龙头势力的绝世天才啊。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闻祁长长的叹息一声,眼神不经意间又扫过其余五人,随即已然受过一次沉重打击的脆弱心脏又是猛然一颤,险些爆裂开来。
一名实力犹要在其之上的魂圣,一名八阶魂尊,这还不算什么,而真正令他窒息的是那三名看起来年纪比卓天钊还小,却已经是六七阶魂王的少年,这个世界怎么突然间冒出这么多天才少年?这是现在闻祁心中唯一的念头。
“宗主!”一名银叶宗长老上前在闻祁耳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闻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
吐出一口浊气,闻祁平稳下心态,看着卓天钊沉声问道:“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我银叶宗,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点,你应该清楚!”抬头与闻祁正视,卓天钊回答的不卑不亢。
一年前,你不是嫌我实力太弱,没敢告诉我饿狼帮的信息吗?那么现在,你总该说了吧?
“唉,你到底还是没放弃啊!”闻祁从卓天钊眼中读出了他的意思,心中有些挣扎,“此事晚些再说,先去见见天枫吧,不知道见到你,会把他高兴成什么样!”
“也好!”卓天钊点点头,将目光从闻祁身上移开投向银叶山中部,因为那里,一大批银叶宗弟子正向着山脚狂奔而来。
“老师!”
“宗主!”
转眼,这批弟子便赶到了山脚。
“天枫,看看他是谁?”闻祁对着一名身材挺拔,英俊帅气的银发少年神秘一笑道。
“恩?”略带疑惑的向着闻祁所指的方向看去,银发少年瞳孔猛然收缩,身子瞬间凝固,怔怔的望着不远处那道既陌生又无比熟悉的身影,灵气逼人的双眸布满了不可思议。
“天......天钊哥?”由于激动,卓天枫身子细微颤抖着,两行清泪无声滑落,这一刻,他盼了整整三年啊。
卓天钊的眼眶跟着湿润了,迈开步子,就这么缓缓行到卓天枫身前,伸手挠了挠他一头柔顺的银发,时间,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
“天枫,长大了啊......”
良久,卓天钊干涩的喉咙方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声音哽咽,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