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没有逃跑,这使我很惊讶,凯恩。”阿尔弗雷德银眼森然说道。
“大公,有一种东西可以让懦夫变成勇士的。”凯恩毫无顾忌直言相对。
“哈哈,凯恩,凯恩。你的愚蠢无知和无礼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个偷东西的贼,还能如此振振有辞。”安袭香大公狂笑着,笑脸却更加狰狞,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凶光闪耀。
“安袭香王是在暗示我对维拉王后的倾慕和眷恋吗?”凯恩大胆直言道。
“倾慕和眷恋?倾慕和眷恋?”安袭香大公从大厅的座位中站了起来,他的身材高大,强壮的体魄给人很大压力,“凯恩,如果你有家族的话,仅仅这句话,就能让我有理由吊死你整个家族。”
“众所周知,我是个孤儿,安袭香王。”凯恩答道。
“收起那套自怨自怜的小把戏,你这个**的贼。”阿尔弗雷德咆哮道,他突然发现,在平静无畏的这个卑鄙小人面前,他竟然有束手无策的尴尬。
凯恩和他的钢铁仆从走进银眼家族的城堡之一,极东堡,在城堡大厅里,见到了压抑着盛怒的安袭香王。
维拉被捆绑着,嘴里塞上了丝团,被捆在一张镔铁长背椅上坐着。她一见到凯恩,立刻拼命的摇头,眼神充满震惊和悲伤。
凯恩早从安袭香的“请贴”上得知了维拉可能的遭遇,那请贴写着很简单,仅仅几个字,“逃吧,有人会死。”
凯恩进来后,就被安袭香王警告,“凯恩,别以为我会愚蠢的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那钢铁武士的故事我早有耳闻,如果你真的想在这里用强,抬头先看看大厅的四周。”
凯恩抬头,他的心沉到水底,大厅的第二层阁楼和走廊上,至少有二十几名长弓手,羽箭在弦,侍机而发。任何举动,都会令他和维拉先一步送命。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这不是困境,这是绝境,既然是绝境,那就更毫无畏惧了,绝境中的人,是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你膨胀又肮脏的情欲侮辱了一个国王。”安袭香王沉默了半天,终于恶狠狠地诅咒般说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卑鄙小人,看样子,你并不否认和那**的通奸了!你还很自豪呢!”
“我从来没有承认什么通奸,我只承认我爱这个女人。”凯恩回答的瞬间,就真的像个勇敢承诺自己爱情的少年,他的语气里竟然带着自豪。
这的确是让人抓狂的了,一个通奸的家伙,在情人的丈夫面前,放肆的宣布自己的爱情。
“那个下贱的小**,奸夫**,你们果然是一路货色。”安袭香王满脸通红,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真可惜现在不是一百年前,那时候根本不需要我来报复你们,人们会用石头活活砸死你们!凯恩,你是个可耻的勾引别**子的通奸犯,我现在没有立刻杀死你,是因为我太好奇了,我不明白,你究竟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居然有胆量,有脸面胆敢和我理直气壮的说话,换任何人,现在怕只会哀求怜悯,痛哭讨饶了,莫非你真的是个疯子?”
“大公,如果你要听真话,那我就告诉你,你身居高位,巍巍然立足于道德和法律那边,报复我,审判我,你却不知道,您也和我一样在被审判的犯人席上,大公。”凯恩两眼灼热,声音带着激情,答道。
“哈哈……”安袭香王被气乐了,他放声大笑,笑到后来有些苦楚,“说给我听,我很想知道一个通奸的恶棍如何颠倒黑白的,不要停,继续说!”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强奸,大公!”凯恩石破天惊道,“维拉,这个你并不爱的女人,你污蔑是下贱女人,是小**的女人,在我心里,就是诸神恩赐给我的爱人。我了解她的喜怒哀乐,能和她的生命里微小的起伏一起欢欣,一起鼓舞,一起忧伤,一起垂泣。我欣赏她,了解她,理解她,懂她,我愿意和她同生共死,比如此刻,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依然会来送死,因为我不能一逃了之。我的心不允许我这样做,这就是爱,就是一个人的生命和另一个人水**融,合为一体。大公,你对她是占有,而不是拥有,她的心属于我的,爱情的天平上,筹码是在我这一边,如您所说,我是世俗法律的犯人,是个通奸的男人,而您,是诸神眼里的强奸犯人,您的婚姻里早已经没有爱情!”
安袭香王听着凯恩大放厥词,怒火攻心,顿时恼羞成怒,他抓过身旁护卫的一把长弓,抢过一只羽箭,对着凯恩的胸膛拉弓满月,犹豫了片刻,降低了几分,一箭射出,弓弦乱颤之声令人心寒。
凯恩左腿中箭,顿时翻倒,他身后的兵人普罗斯佩快步向前冲刺,大厅上面顿时落箭如雨。兵人普罗斯佩丝毫不在意那些铁头箭,眼看就要冲到安袭香王面前。
安袭香王也惊呆了,他大吼着,“杀他们……”
凯恩在地上挣扎着,抬头发现兵人普罗斯佩的举动,大声制止,“普罗斯佩,停下来,回我身边!”
兵人普罗斯佩硬生生停住了急冲的脚步,倒退着,一双红眼闪耀着,轰隆轰隆退回来。
安袭香王手提长弓,错愕站着,他也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如果杀死凯恩或者维拉,那自己很可能被这个诡异的钢铁武士伤害,居然几百只翎毛箭,对他造不成伤害。他心里生了几分畏惧,却依然破口大骂,“胡说八道,混淆视听的快舌之人见的多了,今天和你一比,他们还真都是小儿科的鼠辈了,荒谬绝伦的无耻之极!”
凯恩艰难的爬起来,他低头发现刚才射中左腿的箭还刺在大腿上,左腿肌肉颤抖着,根本无发支撑身体,他不敢贸然拔箭,强忍剧痛,问道,“大公,如果我恳求您放过维拉,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答应?您不是想报复吗?对我一个人报复就够了,放过她吧。”
阿尔弗雷德银眼瞪着凯恩,又看着一旁的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再看了看那对自己形成威胁的钢铁武士,他残忍地笑了一下,然后问道,“我今天看到了一出比戏子的演出还精彩的表演,可悲的是,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凯恩,你口口声声说为爱而冒犯银眼家族,为爱而犯下滔天大罪。那么,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对这女人的爱。”
他招手,一名侍从将一个托盘端上来,里面有一盏墨绿水晶的瓶子,一个深色的水晶杯子。侍从将瓶子里面的液体倒在水晶杯子中,然后送给凯恩。
“这是砷毒,如果你喝下去,我就放过那女人。你可以拒绝,拒绝的后果是什么,我想不用我暗示了吧。”安袭香王说道。
凯恩呆呆地望着面前那晶莹水晶杯子里的液体,他瞬间心头汹涌澎湃,似乎一生的繁荣和衰败在眼前一晃而过。
对面,被捆着一直相对安静的维拉突然挣扎起来,她奋力的扭动着,脸色通红。
草原王冷酷的给了个手势,站在维拉身旁的一名武士扬手就是一拳,将维拉打昏在镔铁椅子上。
“住手!不要在这么对待她了!”凯恩大嚷道,“安袭香王,你发誓,我如果喝下这酒,你就放过维拉?以后也不为难她?”
“我发誓!”安袭香王高高地抬起头回答道。
凯恩回过头,望了望大门的方向,倾听了外面,没有一丝动静,他颓然想到,也许克士莲准备放弃他了,是啊,在面对凯恩和银眼家族的选择中,只有白痴才会选择他凯恩这一边呢。
“还需要犹豫吗?也许,我需要在给你一些勇气。”阿尔弗雷德银眼抬手,对手下做着手势。
“不用了,尊贵的大公,您就要如愿了。”凯恩拿起了水晶杯,然后毫不犹豫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果然,杯子里没有液体了。
“普罗斯佩,去把我的维拉带过来。”凯恩对兵人说道。
凯恩面前的侍从回头,对安袭香大公点了点头。安袭香大公示意看守维拉的武士们后退。
普罗斯佩轰隆轰隆走过去,扯断了捆绑维拉的绳索,将昏迷的草原王后抱到凯恩的身边。凯恩拉出堵住维拉嘴的丝团,然后抱着这女人,轻轻拍打着她的脸。
安袭香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们。
维拉悠悠醒来,她惊慌的颤抖着,挣扎着,凯恩努力抱住她。当她看见是凯恩的时候,她焦急的叫嚷道,“不要上当,凯恩,他逼我喝下毒药,说这样他才会放过你,你不要上他的当。我已经中毒了,我肚子好痛,你快逃啊,别相信他!”
凯恩浑身僵硬了,他觉得胸口剧痛,不知道是中毒还是维拉告诉他的话造成的,他抬起沉重的脖子,看着大厅王座前的阿尔弗雷德银眼,那草原的王者正在露出胜利的笑容,他正大叫着,“来人,看困兽犹斗了!”
“跟我回学院,学院有毒药学专家,我们能解毒。”凯恩小声在维拉耳边低语道,他然后抓住左腿上的箭,不顾一切,一把拉出来,对着兵人命令道,“普罗斯佩,帮我们冲出去!”
草原王大叫着,“不要放箭,让我看他们慢慢地死,不要放箭。”
凯恩抱着维拉,在极东堡的大厅中央屹立着,他对自己说,“我不会死,维拉,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维拉,我已经把你从草原王的身边夺回来了!”
普罗斯佩,帮帮我们,让我们活下去!
兵人普罗斯佩开始攻击接近主人的武士了,为爱而生,或者为爱而死,凯恩转身,朝大厅的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