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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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雷风进去之后,又是一阵安静。途中,几人数次询问是否冲下,都被李云卿止住。看着桐星一脸激恨,莫辰也带有愤慨,李云卿心想:“现在人已放入屋内,事已成了一半,不怕再被雷家堡看到。以这院子地形来看,待会四面同时击下,佩兰又守在墙边,倒不会再让他逃了去。只是尽可能多观察,他意欲为何。”

可这次房屋内根本就没有光,而且没有声响。若非几人亲眼所见,真不知其中有人。时间一点点过去,几人有些一筹莫展,桐星更是呼吸加重,恨不得立即冲下,将其格毙。

虽夜已过半,后院中依然巡查严密,没有丝毫怠懈。李云卿暗暗着急,此等造势,里面是不可能点燃一丝光亮的。既然洪雷风反复前来,要寻的东西必定很重要,而且尚未得手。他四下打量,心想:“如此下去,必定无法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实在不行,那就强行冲入吧。”正准备通知桐星几人,听得下方有人声道:“看来今夜是不会来了,唉,真是撞了邪,这差事又累又危险,可把我困死了。”原来是巡夜的人在发牢骚。

又听得另一人道:“你小声点,都死了几个兄弟了。堡主叫大家巡夜不许聊天说话,好生巡查。你这话给他听到,不打断腿才怪。”

之前人说:“你怕什么呀,堡主这会都睡去了。今夜肯定是安生无事,讲些话又怎的了?你呀,就是胆子小,我多少次都想去老堡主房间看看,说不定妖怪一直在里面藏着没出来。”

另一人着急道:“嘘——叫你小声点!不想活了啊!堡主不就在隔壁监视着吗?老堡主房间你又不是不知道,早进去翻了个天,别说人,耗子都没一只。孔二愣子,你别去惹是生非啊,要是给堡主知道……”

那叫孔二愣子的打断道:“得得得,你就这点胆气。刚换班时你没看到堡主给人陪着往前院去了?他守了两个通夜,白天还要处理堡内公事,堡主也是要休息的。再说回来了,那个房间里,前几次不也查过吗,都没人,可别人怎么就进去了。我看哪,这巡夜根本就无甚作用,只是安自个儿的心。要真正知道妖怪来没来,直接他妈的开屋搜,锁啊门啊什么的,你看你看,那简直就是阻碍视线,应当一并取下,最好把墙也砸了。这样一眼看穿,有没有人,一目了然。哎,巡夜巡夜,巡了这几天,还不是给进来杀了人。他奶奶的,想着我就生气。走,我们带几个弟兄去看看。”

李云卿听他说罢,倒是连连点头,这人说话虽是愣头愣脑,想法直接,可也实在妥当。既然是妖怪,加派再多人巡夜也没有意义,若真是将那房屋四面卸下,对方说不定也不会来了。就算是来,也不会这么无声无息。

此刻听另一人低声惊呼,“孔二愣子!你这家伙狗胆包天了,堡主说不准前去,你要犯规矩是吧?大家安生无事,就是安生无事,你管这些多做什么。再说如果里边真有妖怪,我们去顶个屁用,还不跟丁老四几个一样,‘啪啦’拍个稀巴烂,你别给我冲愣,去那边走走。老子总觉得离这房屋走了近,就浑身不自在。”

听那孔二楞子冷笑一声,道:“狗日的平日老说自己武功高强,艺高人胆大。你胆大个屁,怂包一个!我们不就隔着窗户看看,要有事,立马通知大伙,将他围了拿下。堡主知道了,升我们职都来不及,还怪罪个屁。你这怂包,你就一辈子做这巡夜的吧,老子自己去瞅瞅,到时候别来巴结老子。”说着往房屋走。

李云卿见另一人将他拉住,道:“这……这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别去罢……”

孔二楞子道:“你就这样,说了只是在窗户看看,小心一点,谁知道。人在江湖中,脑袋就是悬着的,怕这怕那的,怎么搞的啊你!不是说以后除恶扬善吗,看见妖怪就打退堂鼓了?你不去我去了。”

那人沉默片刻,又四下打量一番,轻声道:“好,我去。可得小心一点。”

孔二楞子哈哈一笑,说了一声:“我们去个茅厕,一会便来。”想来是跟周围巡夜人说的。

屋顶几人微微往前挪了些身子,看他俩如何打算。若被洪雷风发现,自然大为危险,不过也可能会逼他现身,那时候必然要出手了。李云卿轻轻拔出银枪,向几人轻摇数下,示意备战。莫辰悄悄把殇魂拔下,桐星终于等到此刻,激动难抑,目不转睛盯着那两人。

见这两人在院子里绕了个圈,依着墙偷偷走到房屋后侧。越离房屋近,就越显得紧张。不过那处本来无人巡逻,又在后墙,也没人注意。他俩做贼般慢慢接近,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慢慢来到后边,倚墙而立,可饶是努力看,隔着窗户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两人不敢再发出动静,心都提到嗓子眼,仿佛能听到沉闷的心跳。

突然,里边穿来“咕咯”一声响。虽然微小,但清晰可鉴。两人顿时大惊,陪同之人不住向外指点,示意离开。孔二楞子却蘸了唾沫,颤巍巍地伸手去点窗纸。另一人见状,吓得是面容失色,赶紧伸手去夺。此刻,窗户“噗”一声破开,从内伸出一双毛茸茸的手臂,掐住二人脖颈,一下便拖入屋内。

李云卿一惊,立时站起,大喊一声:“休伤人命!”喊罢人已冲出,银枪抖抖,翻出数百朵枪花,隔空一挑,顿时雷声大作,一道紫亮电芒轰然劈出。那道雷电去势极快,如潮汐奔浪般汹涌澎湃。听得“轰隆”炸响,整个屋顶已被掀了去。灯火之光顿时刺入。地上已躺了一人,头颅稀烂,已然毙气。洪雷风正抓了孔二楞子,一掌悬空,正待拍下。孔二楞子被提在半空,面无血色,又被掐紧咽喉,哼都哼不出声,惊恐瞪着洪雷风,屎尿齐流。

这一炸来势凶猛,洪雷风悚然失色,那一掌反转往上,将砸落的梁木劈开。侧头看去,李云卿宛如天神,正提枪冲来。洪雷风一见是他,随即愣住,继而大笑。也顾不得孔二楞子,往旁一掷,便迎身而去。

他跃纵半空,不待停留,便向李云卿面门拍出一掌。这一掌雄浑霸道,不加藻饰,竟是想一击取下对方性命。看来数次杀人,都是用这掌法。李云卿喝一声:“雕虫小技,你当还是手无缚鸡力之人么!”他见洪雷风胆大妄为,杀人随性,哪还有人的样子。心中气恼,竟将银枪一收,不避不让,提起左掌同往他脑门拍去。掌力一出,灵力顿时奔涌,一股雷电自内而外窜满手掌,呼呼作响。如此自然是拼谁先快,两者都是杀招。李云卿明知洪雷风先他半招,自己仍面门大开,视他那一掌为无物。可见胆气之豪,实是从所未闻。

洪雷风见他面容坚毅,而出掌稳若磐石,顿时骇然,强自将掌路一转,移手去接。两掌相接,都走的雄浑之力,听得轰响之后,雷鸣之音仍不绝于耳。两人都各自被掌力一推,落到大院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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