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我看好你，你可愿拜我为师，做那朝天宗未来的主人？”

郭昶的目光中爆射出两道实质一般的精光，紧盯着陈锋。

饶是陈锋早就猜测郭昶的目的不简单，但是听到郭昶的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脏震颤不已。

“拜你为师？做朝天宗未来的主人？”陈锋咽了咽口水，沉重地说道：“副掌门是在与弟子开玩笑么？”

陈锋的表情本就在郭昶的预料之内，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我身为朝天宗的副掌门，一言一行都要为之负责，你觉得我会开这种玩笑么？”

陈锋的脸色越发沉重起来。

“为何选我？”他苦涩地说道：“在内门之中，比我强大的不知道有多少，为何偏偏选择我。”

“因为你够神秘！”郭昶哈哈大笑道：“陈锋，自从那日收徒大典之后，我就一直在留意你。你的神秘，在朝天宗是谁也比不上的。神秘的人，永远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底牌。若是你真能够成为朝天宗未来的掌门，或许朝天宗会因你而发扬光大。”

陈锋苦笑：“若是我的神秘都是我假装出来的呢？”

“人生也好，门派也罢，都是在一场场的赌博之中前行的。有的门派在赌博之中越来越强盛，有的门派却是因此而没落，埋没在历史的烟尘之中。其中的区别，无非是选择的正确与错误罢了。我选你，也是异常赌博。若是你真是扶不上墙，那也只怪我有眼无珠。况且，若是我真的看走眼，你也不可能当上朝天宗的掌门。”郭昶淡淡地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陈锋眉头一挑，似乎，在郭昶的话中，还有其他的一层意思。

郭昶这时确实为陈锋解惑了起来：“朝天宗有两位副掌门，一个是我郭昶，一个是断刃副掌门。我们两个早年有过一个约定，那就是各自在朝天宗之内选择一位天赋绝伦的弟子加以培养，最终让这两位弟子争夺掌门之位。如今几千年过去，我们两个都已经是八劫散仙，即将迎来第九次生死大劫，却都没有找到过这样的传人。你们这一批弟子，是我们两个最后的期望了。”

陈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原来朝天宗两位副掌门之间竟然有这样的约定。

“陈锋，不瞒你说，断刃也已经在前不久选好了自己的传人。若是我还没有动作，在这一场约定之中，我就要输了。”郭昶目光逼视着陈锋双眼，缓缓地说道。

陈锋沉默了。

成为郭昶的徒弟，无疑是一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幸事。一旦成为郭昶的徒弟，今后在朝天宗之中，可谓是一步登天了。不仅能够得到无数的修炼资源，还能够拥有无上的地位。

对于任何一个人，这样的机会都是极为难得的。

可是，对于陈锋呢？

陈锋沉默着，无声地思考着。

郭昶静静地看着陈锋，饶是他八劫散仙的坚韧道心，也是不由有些焦急。

良久，陈锋的目光突然坚定了起来，他严肃地望着郭昶，语气郑重：“副掌门恕罪，陈锋不能答应！”

“为何？”郭昶的眉头一动，满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可知道成为我的徒弟，注定能够成为人上人？”

陈锋微微点头，平静无比：“陈锋知道。”

“那你为何要拒绝我？你可知道，在内门无数弟子之中，有多少人求着盼着做我的徒弟？”郭昶语气也是多了几分不满之意。

“弟子明白。”陈锋目光坚毅：“做副掌门的徒弟，的确能够一步登天，但是随之而来的责任，也是巨大的。我陈锋这一生，已经有了太多的牵挂，若是再有朝天宗的牵绊，与我修炼之途无益！”

“在修炼的道路上，我虽然不知道我能够走到何等地步，但是，我的追求却是那修炼的最巅峰。我不想在朝天宗上，浪费我的心力。”陈锋字字铿锵无比，仿佛是宣示着他那伟大的理想一般。

郭昶沉默了。

当初，他与陈锋的想法何等相似。但是后来，却是被权利的诱惑所侵扰。虽然他最终还是坐上了朝天宗的副掌门这个宝座，但是却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或许，只有朝天宗掌门那样的妖孽天才，才能够权利与修炼两相坚固吧。

想到这里，郭昶眼中的责怪之意尽去，反而是露出了一股慈祥的笑意。

“陈锋，你倒是比我看得透彻了。”郭昶微微一笑，洒脱无比：“也罢也罢，这便是我的命了。石台内的意境已经传授给你，不管你答不答应，你已经是我半个弟子了。至于那掌门之位，你爱争不争，都由你了。”

陈锋闻言，当即拜倒施礼：“弟子陈锋，见过师尊！”

这一拜，陈锋心悦诚服。

无论是郭昶对他的帮助，还是郭昶本身的豪放洒脱，都足够陈锋拜之为师了。

“哈哈哈，陈锋，我郭昶从不在乎这些礼节。只要你心中有我这个师尊，拜与不拜又有什么关系？”郭昶笑哈哈地抓住陈锋的双手，将之扶起来：“这些繁文缛节，以后不要也罢。”

“是，师尊！”陈锋恭敬地说道。

“好，陈锋，既然你已经认我为师，那我也要交代你一些事情。”郭昶的目光骤然严肃起来：“我郭昶乃是朝天宗的副掌门，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朝天宗。你作为我的徒弟，也不能做任何背叛朝天宗的事情。若是你胆敢背叛朝天宗，那我郭昶必然亲自将你斩杀！”

“弟子明白！”陈锋心中暗暗为郭昶的忠诚而折服。这样一心向着门派的老人，值得尊敬。

“当然……”郭昶话锋一转：“你身为我郭昶的徒弟，只要心在朝天宗，那么，无论你做任何事情，我这个做师尊的只要没死，都会站在你的身后！至少，在我死前，我不会让你受到别人的压迫。”

“多谢师尊！”陈锋沉声说道，话中满是感动：“师尊必然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陈锋，不瞒你说，为师的日子也是不多了。”郭昶微微一叹：“三十年，三十年后，为师便会迎来第九次生死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