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万不可硬吃下这记!”暗影之处,掩身良久的玲珑少女不能再忍,跃身而出一枚黄棕色玉佩急掷于查小灿跟前。
前于满月弯弓数寸,玉面狐狸那满带元力之盈盈狐火尽数被那玉佩收入其内。
砰地一声,那佩即裂,碎落一地。
此刻溶洞内众人的目光无一不是投在那名小娘子身上。
一来吃得这姑娘身份一惊,怎会天寒地冻地夜里在此;再者这女子先前掷出的玉佩又是何物,能保得查小灿一命。
“诶哟,我的小祖宗哟!”
这苍老、幽怨的声音一听便是西盗史进贤的。
闻声望去,三道身影厚衣紧裹,一前二后,师徒三人也是被迫无奈、就此现身。
那砣脸男子徐三钱脾气最急,方才露出真容面上就纠成窝头一般,愁眉婉言:“嫣儿小娘,乃怎可以拿师傅他老人家给你辟邪的‘琉璃虎蝠佩’救这小娃子的命上呢?这可值得千两银子呵!”
这史嫣小娘却不以为然,神经大条地回道:“爷爷从小教导我,干我们这行呀,得多积阴德!救人一命乃……”“罢了罢了,所成之事不可逆……”史进贤叹了口长气,仰头眺望身后高耸的‘玄铁寒玉门’,换而转言道:“咱们燕国大司马有难,我岂能不出手相助?”
见状玉面狐狸侧身甩袖,冷哼道:“那本罗刹就杀得你们片甲不剩!”
看得姐姐如此激进,那泼皮性子的金虎罗汉哪能忍气?
只见他挥手抬起阔刀,脸颊上再现威风之气,挺起胸膛向身后余下的座狼悍匪们令道:“杀啊——”
噼噼啪啪的刀光剑影之声再度响起,两拨人马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
但哪知那玉面狐狸仙法修为实在惊人,举手投足之间焚人与无形之中,她所位之处,皆是碧火余绕,一旦触及边引火烧身,焦骨难寻。
转眼之际,燕国大半精兵尽然被碧火焚死!
史进贤经验老道,见情况不妙便侧身贴与査小灿背后,沉言道:“小友,此妖女道行不浅,非我辈凡人能力敌,唯有……”
一头座狼悍匪向史老汉飞扑而来,摸样甚是凶狠,好似要把人生吞活剥,食其肉、饮其血一般。
情急时刻,只闻得“哐当”一声,不料是是被身边一旁徐三钱猛地提刀斩杀,那布满黑灰鬃毛的脑袋乌溜地滚落一滚,翻倒在地,凶厉的眸子还眨巴眨巴地不肯合上。
“唯有解开那‘寒玉之闩’,入得那遍地机关的北敖冷氏皇陵,俺们方才能躲过此劫!”徐三钱呸了一口唾沫,抹了抹刀子上的血,言道:“没错吧,师傅?”
史老汉微微点头,补道:“你所想之法或是其解,但我等毫无仙家之力,必要……”那査小灿当真聪明打紧,还没等前者道完便抹嘴一扬,执弓满轮。
咻咻咻三记连声,三枚铁箭夺声而出,径直射向玉狐下身,就欲勾起其心火,若是在旁人看来这是**裸的挑衅,是不要命的作为,但此实则是势在必行之计。
如今这等形式,若博命一拼,必然全军覆灭,五贼仙剑被白白夺去,到时候这查府上上下下就得从忠烈之门,变得那丧权辱国之罪名。
姑且唯有相信这位燕国老者的计策,方才有机会脱身。
“臭小子,我非杀了你不可!”那玉狐罗刹先前已然难解其愤,如今这查小灿更是火上浇油,自当毫不手软,轰地一声,一道狐火蜿蜒游出,掠向后者。
面对此番凌厉攻势,查小灿眸子里却是闪过自信,咧嘴一笑,似有一番计谋。
只见得他身形一动,跃然钟乳石之上不做停留,紧接着又是一记蹬腿,滞空数秒离地约莫数丈之高。
见其曲折躲避,那玉面狐狸怎可罢休?她一挥诀指令其碧火转向,追击其身,怒喝“小贼,往哪里逃?!”
那碧火笔直袭来,胆识过人的査小灿毫无畏怯,提身一扬,却是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击,惊地在场众将士心里一颤。
轰的一声巨响,犹如雷烈之震,那轮碧火直击与“寒玉之闩”上。
嗡嗡!
一经碰触,那数丈直径的寒玉之闩上突地冒起白烟隆隆,其上吞头连环兽九头十八眼皆是被碧火引燃,似像死者复苏之感。
隆隆,霎时间整个溶洞内震抖不止,上壁悬着的钟乳石伴随着灰尘圡气分纷而坠。
随这震浮,除开“寒玉之闩”外的“玄铁寒玉门”突然分为上下两半,一片向上、一片反之,缓慢龟缩而入,露出一道深不见底、漆黑无光,但看近处雕栏玉砌的大阔道。
数秒内这圆闩竟开始原地回转,其上浮雕图案逐渐模糊,逐渐一直活灵活现的吞头连环兽图像凌空而现。
“灿儿,带着五贼剑快逃,爹留下来对付这女魔头!”见此情形,查司马决然不顾自身安危,趁机提刀撩起‘檀木金匣’就飞掷向其子。
说时迟那时快,查小灿纵身鱼跃,好不安稳地接住剑匣,但面上却是挂着一丝犹豫。
他心里明白父亲的脾气,自己必然是改变不得,尽忠职守的荣誉要比性命更为重要,此时不光是查府上下数十口人的名誉乃至性命,更带着眼前这群与自己出生入死将士的尊严。
如今的最大职责,便是护送这五贼仙剑!
见査小灿稍有迟疑,金虎罗汉蛮勇非凡,提刀便上,咆哮着喝道:“休要想逃!”
“哼,先过我这关!”
査仁桂一声怒哼,周身燕国精兵均是围聚而来,竟把那宽阔的冷氏皇陵入口给堵死,反观各个眼神决然,视死如归。
“老夫从军数十载,从未吃过败仗,今日栽在你这女魔头手里,也算是命中注定!”
査司马横眉半展、直刀一指,老辣的眸子盯向玉狐罗刹,淡然言道:“弟兄们,还记得你们入军那日和老夫一同起的誓不?”
余下那数十位形如死士一般的燕国兵士霎时热泪盈眶、面上刷红,纷然执起掌中长刀砺剑、高举过头,愤慨之声亦能震天: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愿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査小灿瞅着这轮背影,眼窝子里一热,肚中百味杂陈,但男子岂能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国事?无奈之下,其只得转身啮齿即喝:“走!”
连同那师徒爷孙四人在内,这五人便跑入那深不见底的通道,那条通路是那么宽阔,又是被诸多将士即将献出的躯体堵得那么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