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已经是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急声问道:“那究竟是谁杀了碧清?居然是利用了黄嬷嬷,可惜黄嬷嬷已经死了。”
“淳亲王,你还查到什么?”苏婉儿亦是很想知道,那人有心策划这一切,但是没有想到被温以墨给搅乱了计划。那人居然是敢嫁祸给苏黛,她一定要让那人不得好死!
“臣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温以墨也有些不甘心,但是唯一知道实情的,也只有死去的黄嬷嬷。
“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说的话也能信?”温俊驰问了一句,目光灼灼地盯着温以墨,这难保是温以墨一手策划出来的。
小女孩听见自己被怀疑了,心里自然是不服了,她紧握着拳头,有些气恼:“我说的全是真的,是有人这样说过,那是一个大姐姐,还给奶奶一些东西!”
“就是因为她是小孩子,说的才实话。”温以墨按住了小女孩,以防她再说下去会冲撞了温俊驰,“皇上,臣弟努力找出真相,也是想要找出真相,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杀死了碧清,但是整件事情看来,都是疑团重重的。黄嬷嬷虽然自尽,但是她恐怕是为了护住自己的家人,才不是什么畏罪自杀。”
太皇太后跌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她原本已是伤心过度,但是这时候却又被告知,害死云碧清的是另有其人。
“碧清……恐怕是难以安息。”太皇太后缓声说道,“那日……哀家确实是气急了,哀家要找出真正的凶手,至于苏黛……就放了她吧,她也是受苦了。”
温以墨松了一口气,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笑容。
“我认得那大姐姐!”小女孩又是说道。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了一声唱诺:“盛太妃驾到!”
眼见着,便有一人轻移莲步,缓缓地走进殿里。
那女人神色自若,却是别有韵味,这便是丞相盛博毅的妹妹盛茹,也是盛菲菲的姑母。
“听说是有了新的证据,所以嫔妾特意过来看看。”盛茹自先帝驾崩之后,就甚少在后宫里走动,今日突然到来,也让苏婉儿吓了一跳。
但是苏婉儿和盛茹都是后宫妃子,以前争宠,一直都是止于礼,苏婉儿便也让人赐座,也让盛茹坐下。
“小妹妹,那大姐姐的模样你可是认得?”苏婉儿一心想要查出凶手,便也不管盛茹。
“那大姐姐是戴着斗笠。”小女孩说道,众人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但是我看见她的手……”小女孩伸出了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她的左手手心是有一颗痣的,就是左手!”
苏婉儿叹了口气,凭着这点,要找一个人,该是有多难,这分明是大海捞针。
“左手有痣?”太皇太后念了念,更是神色黯然,那么如此说来,是很难找到凶手的了。
“小妹妹,你确定是左手吗?”盛茹嘴角含笑,再认真地问了一次。
“真的是左手。”小女孩确定地说道,她双眼发光,一脸认真,并没有小孩那种玩笑的意味。
左手……
众人的心已然是沉了下去,可是盛茹的脸色却依旧不变,她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玛瑙戒指,她心里可是已经有了人选了。
夜色流觞。
苏黛被放出大牢之时,正是感受到了那夜色给自己带来的寒意,她打了一个冷战,用手环住自己臂膀。
她正疑惑着,可是在自己十步前面,她看到有一人静静地伫立在那儿,浓重的夜色已经渲染了他那一身白衣,可是他的目光,却是不带一丝的杂质。
苏黛愣在那儿,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才好,眼中似乎有温热的感觉,她的嘴巴张了张,却只说出了一个字:“温……”
温以墨微微皱眉,便也大步走了过来,苏黛身上还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他拿过红叶递上来一件外衣,给苏黛披上:“好了,没事了。”
“我……”苏黛顿了顿,可是温以墨那凉凉的手指在自己面颊上滑过,她感觉一切是那么熟悉,“你太迟了。”
“对啊,我太迟了。”温以墨笑了笑,他将苏黛揽入怀中,“可我不得不这样做,要不然,也没有那么顺利找到黄嬷嬷的家人了。”
她的鼻尖萦绕着他的味道,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是却让她无比安心,她伸手拽住了温以墨的衣领,拼命忍住自己想要掉下来的眼泪,可是在他的面前,她真的很想软弱。
她很高兴,这一次,她是赌赢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同坐在马车之内,苏黛已觉得疲惫,身子轻轻地靠在温以墨的身上。她在牢房里呆过,身上也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可是温以墨却毫不介意。
“这么说来,这段时间你就是去找黄嬷嬷的家人?”苏黛问道。
“可还是迟了一步。”温以墨有些感概,“只剩下黄嬷嬷的孙女了。”
“你怎会想到从这方面下手?”
“黄嬷嬷照顾了碧清已久,碧清也是对她不错的。后来我仔细一想,黄嬷嬷不会轻易受银子诱惑的,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找到了黄嬷嬷的软肋。”温以墨回忆地说道,他看了一眼红叶,“我便也不动,让红叶去查了。”
苏黛听完了之后,觉得心里暖暖的,温以墨是在提防着,他并不是不相信自己。
“你真的相信我吗?”苏黛只想知道这一个答案。
“相信。”温以墨神色有些模糊了,“但是经过这次,我认清了一件事情。”
苏黛的眼皮已经在打架,温以墨最后的一句话,她也是没有听清楚,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温以墨宠溺地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他听着马车行走的那哐当的声音,觉得心里也是不平静了。
“门主,你应该带着她走。”红叶皱着眉头说道,“留在这里,始终都是不好的。”
“为什么要我们走。”温以墨眼神犀利,锐利的目光在红叶的面上剜过,“我们根本没有做错半分,为什么要我们躲避?这与老鼠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