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势不会再升高吧?”老五惊恐的感叹。他那辆悍马就在河边,水势再涨一米就看不到他的车了,天知道被水淹了车还能不能用。这可是他最心爱的座驾,不光是购车的百多万,后期的改装就花了几倍的车价,有着他巨大的心血,就这么毁了太可惜。
“还会涨一些,但洪峰已经过去,后面的水位会慢慢下降。”舒友德接口安慰说。
村里渠道以前也破过,跟这次的情况差不多,水势一般都涨不到居民家中。只是这次雨势特别大,刚才挖开溢洪道,水库巨大水流冲下去加上渠道已经蓄满水,双重压力下才有如此汹涌的水势。
说话间又是“轰隆隆”几声巨响,远处半山腰又有几处渠道破坝。急流夹杂着泥沙俱下。
当年新修水库时,沿着北山的山腰修建了一条宽阔的渠道,干旱时用来放水库的水灌溉稻田。而每当暴雨连发的季节,这些渠道也就成了隐形的杀手,它要承接整个北山的雨势,预留的几个闸口泄洪不及就会溃坝。这在靠山村已经不算稀奇事。
“啊!房子被冲垮啦!”刘能指着北山脚下的四组村落惊呼。
众人跟着望过去,便看到渠道破坝将下面的一栋土坯房冲塌,然后河道边上的一栋新建三层楼房也轰然倒塌。
“那里有人在家吗?”梁用惊呼。
“应该已经出去避雨了,村里已经有通知。”舒友德神色凄凄的说。
老五脸色难看起来,望着已经快要没顶的爱车暗自担心。被淹还有救要但要是被洪水冲走,可就彻底完蛋了。不是为了钱,而是再弄这样一辆车需要花费的心血让他纠结。
梁用遗憾的拍拍老五肩膀说:“节哀顺变吧!大不了换辆车。”搞得老五更加郁闷,这哥们没人性,我都愁成这样,他还有心逗我玩。
眼看着河水还在上涨,老五越发紧张。终于在坚持了半小时后,看到河水渐渐减弱水位在快速下降,他的悍马车慢慢露头。他这才长嘘口气感叹说:“唉!总算熬过去了。”
山洪来的快去得也快,虽然现在雨势依然不小,但是没有了渠道的大量积水,光是山里流下去的洪水以及水库泄洪,河道还是能够容纳得下。
众人神情一松,便感觉到特别疲劳,一屁股坐到地上,现在浑身湿透也管不了那么多。好在他们个个身体强壮不用担心会感冒。
刚坐下梁用又惊讶的蹦了起来,指着水库大坝惊呼:“你们看!”
众人一看直接瘫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完了,彻底完了!”舒友德丧气的哀叹。
老五眼睛通红,满脸的绝望,刘能用手掌蒙住眼都不敢再看。苏菲和岳灵珊紧抱住梁用的虎腰,生怕要跟着掉下去……
就在他们观察远处渠道破坝的同时,水库大坝也出现了重大险情。一处坝顶被洪水越洗越深,已经形成三米多长一米多深的大口子。大坝的外侧出现长达一尺的裂缝,泥石滚滚而下。
舒友德知道大坝已经没救,脸色惨白向苏菲请求说:“苏小姐借电话一用。”
苏菲将手机给他,舒友德赶紧拨打村支部的电话,老村长此时正守在那里。还好此时电话又有了信号,他们并没在意,还以为是现在站得高的缘故,其实是王森的人看到情况不对,偷偷的撤走了信号干扰仪。
电话刚通,里面就传来老村长急切的声音:“哪位?”他对苏菲的号码不熟悉。
“全友伯,大坝守不住了,就要完全决口!”舒友德大声的叫喊。
“什么!”老村长一声惊呼,然后电话里一阵巨大的骚动,大家在纷纷呼喊着。
好半天,老村长才继续说道:“算了,你们赶紧撤退,远离水库。我这边组织大家撤退。”
手机里传来一阵男女惊恐哭喊的声音,其中就有女人呼喊舒友德,让他自己小心,那是舒友德的婆娘和女儿。
梁用好一阵凄凉,他们现在作站的位置离水库大坝上千米,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担心的应该是下面的人。真不知道这整水库的水冲下去,会是怎样一番惨状。
“啊!白毛狼王出现了!”舒友德眼望着对面的山梁惊呼。
在对面山梁凸起的岩石上站着一个孤傲的身影,白毛狼王正冲着水库咆哮。
“龙出水!桃花源也决口了,真是天要灭我们靠山村。”刘能绝望的看着水库上方的悬崖。
那里正有山洪冲下,在悬崖上形成壮观的瀑布。那是桃花源连接这边山脊的缺口,平常溪流会从岩石底下的缝隙渗透进水库,只有雨势特别巨大时才会水漫悬崖直冲而下。要不是现在水库即将破坝,那还是一处难得一见的壮观风景。
梁用听刘能这么喊,心里莫名一动,这里竟然也有叫桃花的地名,难道跟自己有什么渊源,不由得抬头向水库上面的高山望去,却是水雾弥漫,根本看不到山顶的情况。此时又不好意思向舒友德打听。
“轰隆隆……”真正的地动山摇,水库大坝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垮塌。激起的震动是刚才渠道破坝的几倍几十倍。
水流冲天而下一泄几千米将整个山沟完全冲毁。形成的大瀑布比龙出水大上几百倍,众人死死的抱住大树,靠近水库的几棵大树已经经不起震动向水库里倒去。
水流经过处一片汪洋,稻田消失不见,很多住房淹没在洪水之中……
刚才靠山村是一条宽达几十米的大江,而现在整个靠山村则成为一个迅速上涨的湖泊。
“完了……”老五傻傻的哀叹。他的悍马车再次不见踪影,而且消失前看到车身明显一动,显然已经被大水冲动,向河里翻滚。
梁用等人也是神色难看,水库里这么多水整个宣泄下去起码个把小时,底下那些浸泡在水里的房屋能承受得住吗?
老村长领着几百号村民已经撤退到村支部的二楼。虽然水位离村支部大院还有一米多,但他不敢大意。
绝望,所有的人都绝望了。妇女们看到浸泡在水里的房屋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