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对乔森纳的了解,易容改变身份乘坐飞机进入香港已经是他高傲性格的极限,绝对不屑于再通过其他的途径方式。”游子岩断然道:“为确保这次阻杀行动的成功几率,我想把维兰特和克劳迪娅及反恐精锐集结到机场这一块区域设伏,集中力量进行阻击。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是......”
听完游子岩简略概述的计划方案,何汉良皱眉半响无语,心中实在难以决断。
事态极其明显,即将来临的是一场异常惊险惨烈的猎杀,因为敌对双方彼此都拥有强横到恐怖的实力,形势也不是十分明朗,更兼因需要保密的缘故,已方无法事先布控大量人手确保行动万无一失。所以,这场残酷的逐杀中不会存在绝对的猎人,亦不会存在绝对的猎物。一个极小的突发因素,便可能使得双方的攻防角色对换过来,令胜负的天平完全颠倒倾覆。
从当事人的身份角度来分析这一次行动,何汉良可以承受失败,他还有路可退。但是游子岩不能,毕竟乔森纳的目标是他,他失败的后果根本难以预料,毫无疑问将会陷入受人所制的被动困境,代价极有可能就是死亡。
值得庆幸的是,先机与主动现在掌握在游子岩手里。他当然也可以就此中止这次行动,另行筹划一个安全可靠的执行方案去对付乔森纳。只是每件事务都有两面性,这么一来自身的安危固然是有了保障,想要消灭乔森纳的艰难程度却也不知会高出多少,再想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上加难了。
好半响之后,何汉良犹豫道:“集中人手力量进行重点阻击剿杀未尝不可,但是把维兰特和克劳迪娅也抽调出来,沙婷曦小姐的安全怎么办?行动必须保密,所以我们又不能派出大量的警力保护,如果从其他途径进入香港的****我们未能及时拦截下来,让他们跟彼特接上头,那么沙婷曦小姐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何汉良真正的意思没有明白说出来,一旦沙婷曦被圣战军的人所劫持,游子岩作出的反应就难以想像了,若是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很有可能会发动一切能够发动的力量,使用无所顾忌的暴烈手段与圣战军火拼,势必会将整个香港变成一个血雨腥风的超级杀场。这样的局势及后果将无人可以阻止承担。
“沙婷曦还有罗拉在贴身保护,以罗拉的能力,即使几个基因觉悟者围攻,我相信她也能够顺利带着沙婷曦突围脱困。”游子岩对罗拉相当有信心,又道:“何况我们可以请杨少将派遣少量的秘密安全特种反恐常规部队到临近地区守护,只要行动时小心一点,一定不会引起彼特的警觉,只要等这边的行动一展开,他们就可以公开会合及捕杀彼特了。”
停了一停,游子岩又续道:“嗯,为增强安全性,在罗拉和特种反恐部队的中间防护空白地带,还可以让慕容飞刀和萧布山鸡带些人设一道缓冲防线接应,他们不是职业警察和职业军人,即便被彼特发现也不会过多怀疑。”
这样的防护措施不能说是固若金汤万无一失,不过也相当周全森严了,敌人很难有可趁之机,何汉良经过一番考虑后表示同意。
如平静水面下的暗流一般,参与这次突袭的大批人手紧张而有序地悄然行动起来。
第一天安然渡过。
第二天,依然平安无事。
冬季的夜色总是降临得非常早,似乎在一转眼间,天幕的底色就从灰沉转向了幽暗。
没有明确时限的守候,从来就是枯燥乏味,极易令人失去耐心,但一向跳脱浮躁不甘沉闷的维兰特很轻松就忍受了下来,在强烈的复仇信念的支撑下,他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默默潜伏于暗处,耐心等待期盼已久的那一刻来临。
克劳迪娅当然与他呆在一起,跟着游子岩从美国来到香港,他们从未有过片刻的分离,今后也将是一个永远的整体,他们的情感之牢固较之任何一对情深意笃的爱人都无逊半分。
对于维兰特的转变,克劳迪娅感觉很欣慰,也很自豪。维兰特从一个性格单纯的大男孩成长为一个成熟、可以依靠的男人,她从中所起的作用不容磨灭。即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可是能够拥有终生相依相靠的伴侣,克劳迪娅认为自己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他们埋伏的地点处于香港国际机场的中心位置,无论哪一方的设伏点传来消息,他们均可以最快的速度赶至。这是经过游子岩深思熟虑后的安排,目的就是激发乔森纳的猜疑,令他以为这次的围剿是香港安全部门与美国超人特攻队的联合行动,迫使他改变原定计划,沿游子岩所设定的步骤行事。
在寒流的影响下,寒风时急时缓,冷雨时疏时密,还好肆虐的风雨均未恶劣到令航班取消的程度,不停起落的飞机带着巨大的尖鸣在深邃的瞑色里交错往来,漫漫长夜慢慢消逝。
又是黎明前那一段最黑暗的时分。
隐隐的呼啸声从漆黑的天空中传来,逐渐变得尖厉刺耳,又一架客机闪烁着几点光芒飞临机场上空。
维兰特昂首仰望,鹫属觉悟者的目力极之敏锐,他依稀辨出这是一架大型波音客机。
长时间的等待下,长久积聚克制的复仇怒火不禁又即油然而生,开始在心底澎湃。维兰特颇为期待地说:“真希望乔森纳就在这架客机上面。”
他有生之来第一次想为敌人向上帝作个虔诚的祈祷,祈祷这见鬼的天气可别耽搁了乔森纳的行程。
见维兰特略显焦躁,克劳迪娅握住他的手,轻声宽慰道:“不要焦急,你现在要做的是养好精神作好战斗的准备。”
维兰特很快平定下心绪,握紧克劳迪娅的手咧嘴一笑:“放心,我现在的精力充沛得可以一拳打下一架飞机,如果游先生允许的话。”
大型波音客机在一条跑道上平稳降落,停止滑行静止后,这条跑道两侧的长排引导灯熄灭,机场上空复转幽黑。
维兰特一语成畿,乔森纳的确就在这架客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