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这帮狗日的拿箭射我!”金刚炮面露凶相。
二人说话之间已然来到了巍峨的城门前,我们此刻所在的城门是建康的南侧城门,由于此时正是午后人稀之时,因而城门处只有为数不多的兵卒躲在避风处晒着冬日的太阳,见到我和金刚炮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纷纷警觉的拿起了身边的兵器。
这帮家伙之所以如此警觉是因为我和金刚炮此刻衣衫褴褛,形象十分的落魄,由于没有衣物更换,我仍然穿着当日的那件短袍,上面沾染着大量的血迹,傻子也能看出我和金刚炮有问题。
“你看,我没说错吧,一万铢。”两人走到城门处停下了脚步,金刚炮伸手指着城墙上张贴的一张通缉画像。古时的城墙外都会张贴一些捉拿要犯的悬赏告示,之所以在城墙外张贴是为了便于官兵按照画像严加盘查,同时也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并配合抓捕。
“我有这么难看吗?”我皱眉打量着那张画像,悬赏告示上的的确确写的是我的名字,画像也有几分貌似,不过画工明显没有见过我本人,画出的画像一脸的凶相,两只眼睛通红,彷如妖魔一般。给我安的罪名是叛国,悬赏金额是一万铢。
“你比画像也好看不到哪儿去。”金刚炮夸张的上下打量着我。这三个月中我只是在最后出山时洗过一次冷水澡,那种环境下自然不会有皂角等清洁之物,至于沐浴露洗发水自然也就不用惦记了。因而我此刻头发杂乱胡须丛生,形象的确不佳。
“于乘风,他就是逆贼于乘风。”就在我和金刚炮旁若无人的欣赏着墙上的画像时,守门的兵卒发现并认出了我。
我皱着眉头转头斜视,三个月前我被称之为妖孽,今天又成了逆贼了。
“你他妈的喊谁是逆贼呢?”金刚炮径直的走向了那个大声嚷嚷的校尉,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你是谁?” 梁国的军衔分为九将六校十五级,挨打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低级校尉,金刚炮的一巴掌直接将他打愣了。其余守城的兵卒都听过我的凶名,都不敢轻举妄动。
“操,这么快就不认识了,我胡汉三又回来啦。”金刚炮怒骂着将对方踹飞了出去,这次他是用了灵气的,直接将对方踹了个仆地身死。
“快去通禀南郎将!”那些手持兵戈的兵卒见状连连后退,并不敢出面拦截。
“南郎将是谁?”金刚炮转身走了回来。紫阳观位于河南省,在东魏的国土范围之内,因而金刚炮并不知道南郎将是一个军衔。
“南郎将就是负责南门安全的将军,还有东郎将,西郎将和北郎将。”我抬手撕下那张悬赏公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杀进去吧。”金刚炮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再等等。”我摇头说道。
“等啥?”金刚炮不明所以。
“负责城防安全的大将军是徐昭佩的父亲,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得赶来。还有,当日阻拦你的主要是弓兵,咱等弓兵来,这些步兵卒子只要不阻拦咱们,咱就不要杀他。”我出言解释。
“听你的。”金刚炮伸手抢过我手里的画像,抬手撕扯了一绺开始卷烟。造纸术在汉代被蔡伦改进了以后,到了南北朝时期已经相当成熟了。
金刚炮急切的卷好烟卷儿拿出火捻子点燃,猛吸了几口之后脸上的表情变的十分的怪异。
“很难抽吧?”我皱眉问道。烟草虽然属于茄类植物,但是跟茄子肯定不是一个东西。
“嗯,难抽死了。”金刚炮迟疑了片刻连连点头。
“我尝尝。”我皱眉说道。金刚炮的话说明他在撒谎,通常情况下他应该回答‘凑合着抽吧’,可是他却说‘难抽死了’,这就说明这烟可能并不难抽。
金刚炮见我识破了他的小把戏,嘿嘿的笑着递过了烟卷儿。我抬手接过抽了一口,口感竟然十分的柔和,还带着些许草香味儿。
“走,我请你喝酒去。”我高兴的拍着金刚炮的肩膀,这家伙竟然找到了香烟的替代品,我得好好犒劳他。
“你还是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再说抽烟的人气浊,对你修行也不好。”金刚炮抬手抢走了我叼在嘴上的香烟。
“你怎么变的这么婆妈?”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转身走向了城门。
“你要是修道不成我和追风就得跟着死,我能不婆妈吗?”金刚炮迈步跟了上来。
我呵呵一笑没有接茬,金刚炮说的有道理,烟令气浊,真要修真悟道香烟一定得戒掉,没见过哪朝哪代有叼着烟卷儿的仙人。
二人说话之间来到了城门门洞,这里的城门是外开的,这种城门设计是为了防止敌人攻城的时候使用巨木撞门,关闭城门之后放下铜栓,任凭多少马匹也拉不开。正因如此,这些兵卒并没有来得及关闭城门,我和金刚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此时城门内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兵卒,这些兵卒都是在城墙上撤下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抓捕我们。
那成排的长戈利矛在我和金刚炮眼里根本就如同摆设,二人径直冲着人群走了过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放在历朝历代都好用,要知道一万株已经能够改变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庭的命运,也足以令得这些凶悍的兵卒铤而走险。因而当我和金刚炮走近之后大批的兵卒便呼喊着向我们冲了过来。
“御气除魔!”我和金刚炮双双怒喊助力,除魔诀爆施而出,将冲到近前的兵卒逐一震毙。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战争,这些凡夫俗子在我和金刚炮的手中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但是我们却并没有留情,对敌人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些人是想拿我的人头去邀功请赏的,对付这种人无需手下留情。
常言道上兵伐谋,兵不血刃。而今的情形正应对了这句话,不过是反面应对的,这些兵卒的兵器的确沾不到鲜血,因为我和金刚炮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而我和金刚炮的除魔诀是直接震碎对方内脏的,他们连吐血的机会都没有就会倒地毙命,因此场面虽然惨烈却并不血腥,二人犹如破竹利刃一般长驱直入毫无阻碍。
“呀呵,会用箭呀。”金刚炮侧身抓住了一支从远处射来的利箭,转头而望,发现是一名骑在马上的年轻将军射出来的。
金刚炮愤恨之下便想将利箭扔回去攻击对方,想了想又怕杀之不死,抬脚搓挑之下挑起了一根五尺长矛,凝气甩臂投掷了出去。
长矛去势极其迅疾,那名骑马射箭的将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长矛贯胸而过,翻身落马。
“胡汉三杀死了南郎将,大家为将军报仇。”人群发出了怒喊。
“我啥时候成胡汉三了?”金刚炮抓住一支刺来的长矛送出灵气将对方震飞,转而将长矛倒刺进了另外一名兵卒的前胸。有着灵气的支持,枪头枪尾都能刺死人。
“你自己说过什么话自己不记得了吗?”我施展移山诀抓起一人扔向了冲上来的两名兵卒,三人骨骼断裂之声清晰可闻。
“哦,我说了一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金刚炮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虽然身在战场,但是我和金刚炮却犹如出入无人之境,我此刻修为尽复,即便是马凌风四人联手,我也可以轻松取胜,对付这些蝼蚁兵卒简直就是牛刀杀鸡。
我和金刚炮虽然大开杀戒却一直本着一个原则,那就是只杀那些攻击我们的人,至于那些叫的挺响却不敢上前的兵卒根本就不屑一顾,如此一来众多兵卒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纷纷大声叫嚷着却不敢出手攻击,我和金刚炮见状反背双手信步前行,所到之处众人纷纷惊恐的站立到了街道两侧。可惜他们叫嚷的都是‘杀了他’‘逆贼休走’之类的废话,要是换成‘首长好’或者是‘为人民服务’,我和金刚炮此时就像是阅兵的领导。
他们不主动动手,我和金刚炮自然不会滥杀无辜,我们是来立威的,不是来杀人的,让他们害怕也就行了,没必要辣手屠城。
信步走过兵卒的欢迎队伍,入眼的是满街的商铺,大街上的小贩和走卒见到我们的到来纷纷撇下摊子逃了开去,而那众多兵卒也不敢过分靠近,只是从我们身后远远的跟着。
“这是湘记米糕,你尝尝。”我抬手从路边的摊位上拿过一块冒着热气的米糕递给了金刚炮。
“不错,真不错。”金刚炮用沾染着鲜血的手接过咬了一口,转而又回身拿了两块。他吃了三个月的肉食,猛然吃到甜食自然感觉很可口。
“要不要给钱?”金刚炮咧嘴坏笑。
“老板早跑了,给谁去。”我从遗留在路中间的货郎担子中拿起了一把篦子梳理着杂乱的头发,梳了几下反手将篦子扔了,篦子是女人用的,男人用着揪头发。
二人在前面走,后面跟着诸多手持兵器的兵卒,这种情形跟公子哥儿带着一群家奴到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有几分相似,可惜的是现在大街上的良家妇女早就跑光了。
行走之间路过了一家铁匠铺子,二人停了下来打量着货架上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兵器,就在此时对面传来了脚步声和马蹄声。
“你老丈人来了。”金刚炮的观气寻宗又发挥作用了。
“他是侍中将军,自然最先接到消息。随后皇家亲兵也会来。”我端详着货架上的兵器。
“这些人咋处理?”别说金刚炮会观气术,光听马蹄声和脚步声也知道徐绲是带着家将来的。
“别动他,把他带来的那些人杀掉,让他成光杆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