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站在山神庙前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伸手推开了那破旧的山神庙的大门。

“吱嘎。”一阵沉重的声响响起，山神庙的大门被白牙推开了，从那破旧的大门上掉下了大团的灰尘。

白牙眼神如电，往山神庙中一扫，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山神庙虽然破烂，但是里面却显得十分地干净，没有半点破旧与荒废的样子，一排排的灵位被整齐地摆放在了山神庙的神像前，一个苍老的身影盘膝坐在灵位的下方闭目不语，佝偻的身形，灰白的须发，显得没有半点生机，整个身形显得十分地瘦弱，就算是隔着衣衫，也能看见那衣衫下面的骨头。

在白牙推开了山神庙的大门的时候，那个身影睁开了眼睛，双眼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没有半点光彩地看着白牙。

“爷爷······”白牙看着那个苍老的身影，顿时心中一震，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鼻子一酸，有些哽咽道。

“是你回来了······”白了尘轻声地说道，眼中一片平静。

白牙双眼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爷爷，当年第一次碰见爷爷的时候，那时候虽然有点苍老，但是却没有眼下这般，当前的白了尘双目中没有半点身材，身形更是佝偻如皮包骨头一般。

白牙看着白了尘，心中一阵痛楚，双眼更是盯着白了尘，如同要生生将白了尘的身形刻入自己的心间一般。

“你过来。”白了尘抬起了他那唯一的一只手臂，颤颤巍巍地指向了白牙，双眼中也就有了一丝神采。

“爷爷。”白牙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走到了白了尘的面前，盘膝坐下。

“怎么会这样？”白牙看着眼前形如枯槁的爷爷，心中就是一痛，当年，就是在这里，白牙看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名亲人，然后，从爷爷的口中了解到了当初白家灭亡的一切始末，更是在爷爷的帮助下，自己才真正地学会了白家的功法，但是只是过去了几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模样。

白牙看着眼前的爷爷，心中如同滴血一般。

小游站在山神庙的门口，静静地看着白牙和白了尘，心中也是莫名的一痛，眼泪却是流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牙看着白了尘那满头的白发和那形容枯槁的面容，喃喃地问道。

“不要难过，孩子，我这把老骨头一时半刻还死不了。”白了尘用他那颤抖的手摸着白牙的头说道。

“女娃，你也过来，坐吧。”

小游默默地走了过来，坐在白牙的旁边，但脸上泪水却是不停地滚落。

“孩子，没什么好悲哀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命，当年白河大战的时候，我被人砍去一臂，强忍着伤势活下来已经算是天大的造化了，当年我外出养伤之时，曾经碰到过一名医，名医层说，我活不过七十，当时我却不信，但如今我却是相信了，我今年有六十有五，还有五年的时间可活，所以啊，我现在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白了尘低声地说道，声音低沉而沧桑，字字落入白牙的心间，激起一片涟漪。

“五年，只有五年了么？那是什么名医？他说的一定是假。”白牙喃喃道，脸上露出一片疯狂。

“孩子，是还有五年了，我自己能感觉到，我的身体这几年越来越差，按道理来说，我本修行有成之人，身体远比同龄人要好，但是我的身体在这几年有了惊人的变化，一切，都源自于当年我受的伤，伤得太深，伤了根本，生命之华丢失得太多了。”白了尘抬起头，望向了山神庙的门外，像是在追忆一般。

“你今天能到这里来，我也就将我些年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于你，我怕，如果今天不和你说，我以后就没机会了”白了尘的双眼中渐渐地有了一丝精神，看着眼前的白牙说道，声音坚定有力，仿佛要将那话语烙印在白牙的心神之间一般。

“当年白家覆灭的事情我在几年前就已经告诉你了，眼下我要告诉你的，是有关这修行的一些事情，你要仔细听好了。”

白牙忍住了心中的悲伤，抬起头，看向了白了尘，眼中露出一阵精光，点了点头。

“你修行这些年来，可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修行么？”白了尘问道。

“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为了保卫自己的亲人朋友，和一切自己珍惜的东西。”白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呵呵，你有这份心，很不错。”白了尘赞赏地看了白牙一眼，又道，“这只是你的想法，这世间修行之人，修行的原因也各有不同，有些人是为了保卫自己所珍惜的一切所修行，有些人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修行，有的人是为了作恶而修行，而有些人是为了仇恨所修行，但是他们都落入了下成。”

“你可知道这修行的境界有多少？”白了尘又向白牙问道。

“我所知道的境界有后天与先天之分，先天之后是仙人境界，但仙人境界之后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境界。”白牙回答道。

“呵呵，对，武者修行，先入后天，然后再入先天，先天后为仙人之境，但仙人境界是一个很奇妙的境界，却也不是先天之后的那个境界，仙人之境是先天到下一个境界的过渡境界，仙人境界的人只比先天强一点，但是却距离先天境界的下一个境界却又差一点，你可知道先天之后那是什么境界么？”白了尘眼中闪出了一阵精光，看到了白牙。

“升天？”白牙有些疑问道。

“升天？也可以这么说，这世间修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以自身之力，不断地充满自己，然后与世间一切争斗，然后破开眼前的一切，循着天道的脚步，一步步攀上巅峰。先天之人，打破了眼前，才能成为仙人，仙人是要升天的，没有升天的仙人只会比先天之人强上一点点。那升天就是打破天道，进入下一个境界。”白了尘静静地说道，眼中露出一片神往。

“升天就是打破天道？”白了尘的话如同在白牙心中投下一道闷雷，轰隆隆地震得他心神一片恍惚，自己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自己修行以来，不断强大自己，就是为了有能力自保，并且，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保护自己珍惜的人，不让当年荒村的惨案重演，却怎么也没想到，世间之人修行的真正目的是寻求那天道，打破那天道，破碎虚空升天。